医生说宝宝的情况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宽心。
从医院出来,宋声声坐在车里盯着报告单看了许久,她没说话,江以谕也没开口。
再后来,一直到宋声声的肚子开始显怀,两人也没再提过宝宝的去留问题,很默契的接受了即将成为父母的事实。
长辈们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也很是开心,王静和宋清更是希望他们能搬回家住,这样哪怕江以谕经常不在家,也不用担心宋声声没人照顾。
但宋声声不愿意,她还是更喜欢没有父母长辈约束的生活。
宋声声在怀孕快足月时,顺利评上了职称,结果一激动,要提前生了……
这可吓坏了江以谕。
在经过将近一天的折腾后,宋声声被推进了产房。
一大家子人焦急的站在产房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宋明姗姗来迟:“这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王静叹了口气:“甭提了,你妹妹迎来了事业的小高峰,她一激动,肚子里的孩子也激动了,这不,俩沉不住气的,一起进去了。”
宋明摇了摇头:“真成。”他拍了拍江以谕的肩膀:“采访一下,要当爹了,什么心情?”
江以谕看了他一眼,苦笑:“只恨我不能替她受这罪。”
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产房的门开了,宋声声和宝宝一起被推了出来,一大家子人忙是跑过去看她,被护士抱着的宝宝却被晾在了一边。
宋声声无力的抬手指了指宝宝,江以谕这才想起一起出来的还有他们的孩子。
宋明走过去,从护士怀里接过了宝宝。
护士道:“是个男孩。”
宋明道过谢,把孩子递给了江以谕:“恭喜兄弟,喜提好大儿!”
江以谕看着怀里的孩子,心绪复杂,因为他和宋声声一直想要女儿,他很羡慕宋明能有两个小棉袄……
在宋声声的一整个月子期间,江以谕推了所有工作,全身心的陪伴照顾她和孩子,宋声声经常看着宝宝和他探讨小朋友到底长得像谁,江以谕啧啧摇头:“不愧是我们的孩子,就是会长,长得像妈,总差不了。”
“我倒希望他能长得像你,以后像爸爸一样长得又高又帅,多好啊!”
“还是像你好,像妈妈一样漂亮,一样聪明,最好了。”
宋声声笑着捏了捏小朋友的肉嘟嘟的小脸:“还没取名呢。”
“我想让他随你姓,姓宋。”
宋声声愣了一下:“姓宋?不姓江吗?”
江以谕握住宝宝的小手:“姓江有什么好的,还是姓宋好,我前段时间和一个编剧老师聊天,听他说了句诗,举手揽月华,步虚声不闻。我觉得啊,揽月一词就很好。”
“袁登道的《幽兴 其五》。揽月,江揽月,宋揽月。”宋声声重复念了几遍:“好听是好听,但你说会不会有点儿像女孩的名字?”
“这有什么,也没人规定,男孩就必须用什么样的字作为名字,什么字只能女孩用。我就觉得宋揽月很好。”
宋声声低头亲了下宝宝的额头:“那就叫揽月,小月亮,以后要像爸爸给你取的名字一样志存高远,九天揽月!”
宝宝咿咿呀呀的挥动着小手,开心的笑着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宋明在得知,江以谕准备让儿子姓宋后,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上门女婿真是够懂事儿的。”
江以谕抱着胳膊,笑笑:“你懂什么?姓宋多好啊,我喜欢的人都姓宋。”
……
江以谕和宋声声把宋揽月保护的很好,一直到小揽月三岁那年要上幼儿园了,江以谕才第一次公开自己有了儿子,并呼吁媒体记者如果不小心拍到了孩子,也请务必不要曝光孩子的长相,他希望孩子能过安静普通的生活。
在公开后,江以谕加大了对小揽月的保护力度,虽然小揽月时常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出门都要戴上小口罩,可妈妈说,这是对他的保护,他也就努力试着去理解。
小揽月和他舅舅宋明家的两个女儿不同,他从小就安静,一个人拿着一盒彩笔,一个图画本就能坐大半天,他笔下的世界,虽然稚嫩,但却天马行空。
宋声声寻思着儿子既然有绘画天赋,那就该好好培养,于是在一个周末,她带着小揽月,提着礼物,拜访了自己的教授。
教授早已退休,每天在家不是侍弄花草,就是和老友聚会畅聊。
教授也算是看着小揽月长大的,小揽月每次一见他,就一口一个师爷的叫着,教授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宋声声在说了此番来拜访的意图后,教授当即便大手一挥,笑道:“这算什么事儿,拜师而已,小事一桩。”随即便给自己的弟弟打了电话。
教授的弟弟是有名的国画大师,近些年原本已经不收徒了,但在见过小揽月后,当即便表示愿意收他成为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在择选了良辰吉日后,宋声声和江以谕为小揽月举办了一场十分隆重的拜师宴。
看着儿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给师傅磕头奉茶,宋声声和江以谕也不禁展望起了若干年后,儿子能成为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在周而复始里不断迎来新的机遇和挑战。
若干年后,江以谕以导演的身份拿下了大奖,宋声声也当了教授,并在她所在的学术研究领域有了一定的建树。
文静的娱乐公司越办越大,越来越红火,宋明依旧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江以诚成了年轻的连锁餐饮店的老板,他的餐厅开遍了全国,自媒体账号依旧在运营,他最大的快乐,除了做菜,就是探店,励志要吃遍天下美食,一切都在向好发展,除了感情一事,受原生家庭影响,他连恋爱都不肯谈。
去年秋天,宋声声的外公去世了,没过两个月,外婆因为思念外公成疾也走了,偌大的明园,开始渐渐空落。
宋声声和江以谕也开始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要时常面临离别的年纪,生老病死,人生常态,除了看开看淡,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能缓解悲伤。
宋声声仰头看着院中外公栽种的那棵银杏树,又是一年落叶时分,满树金黄,随风飘落,一回头,她只见江以谕正坐在廊下,冲她笑着,一如年少时,瞧见他的每一次笑颜,总是温柔好看,深情款款。
还好,还有他。
花开花落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