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大老板柯万里打了个电话。
奇怪的是，一向把公司利益放在绝对第一位的柯万里，
并没有责怪她的妇人之仁，
也没有在电话里给出明确的指示。
只是重复了一句话。
“遇事不决，可问陈星。”
向竹挂掉电话，
心中有了答案。
柯万里这是给了她和陈星绝对的自主权。
或者说，把陈星的地位抬到了等同于集团战略决策的地位上。
向竹把陈星约在了明黄大学校内的奶茶店。
给他点了一杯七分糖的阿华田。
也只有在日常生活接触的时候，
才会想起他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陈星来的时候，
身边还跟着一个比陈星看上去大不了太多，
但是锐气十足的女性。
“介绍下，明黄市内务局秘书处的康文君。这位是神农药企的副总，向竹。”
两位女强人点头示意，都是高冷那一卦，初次见面，谁也没有显得太过热情。
不过都嗅到了同类人的气味。
简单自我介绍以后，陈星还是直奔主题。
“向总，遇到什么麻烦了？”
陈星对向竹观感不错，
能力强，废话少，还体贴信心，人也长得不赖。
“陈教授，二期临床试验现在已经有七百零三人，已经到了神农药企所能承受的极限。”
有外人在，向竹不太好把自己的无力处理说得太明显。
“嗯，你当时和我说，五百人已经足够。”
陈星一口气把阿华田喝下去半杯，
看来是真渴了。
“现在问题是，还有大量的患者，在等待着免费用药的名额。”
“这是个问题。”陈星询问道，“每多增加一个患者入组，你那边大概损失多少？”
“每一个患者，表面上的损失是五千北辰币左右。但每多一个接受二期临床试验的患者，就意味着要多一个三期临床试验的患者。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一旦把口子放开，极有可能场面会失控。”
向竹把后台的数据展示给陈星看，“目前各类渠道报名的患者，已经达到了三千人次，而这个数据还在增加，其中百分之六十是明黄市的患者，拥北城、落霞城、繁星市在内的诸多城市，占据了剩下的百分之四十。”
“康秘书，你怎么看？”
陈星之所以把她叫来，正是想看看官方的态度。
康文君虽说是北辰官方派来协助光刻胶研发的，但谁说不能帮忙协调一下其他事情。
之前不是有句广告词，
物尽其用，才是真正耐用!
咳咳，绝对没有物化女性的意思，只是想到了一句不那么恰当的广告词。
“神农药企是我北辰的国有企业，此次和陈教授做的又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想必北辰官方和明黄市内务局，都会鼎力相助。”
“康秘书，都是自己人，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建议，而且，有没有什么实际上能看得到的东西。”
陈星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觉得二期临床试验的口子，不能放开。其一，这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药，癌立消再好，也一定还是有风险的，万一，我是说万一，癌立消有什么先前没有发现的副作用，有可能会造成不好的的社会影响。”
“其二，正如向总所说，二期临床试验的患者数一多，势必会造成三期临床试验的难以开展。那么本质上，会耽误癌立消的最终上市。”
“其三，市场的自我调控能力有限，如果癌立消完全免费，甚至还倒贴，势必会冲击到其他抗癌药的厂家，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着实难以预测。”
“其四，唯有新药上市，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手段。所以，我们现在的一切努力，都应该是让新药最快速度问世，而不是让每个环节，去覆盖到尽可能多的人。”
康文君说得头头是道。
“综上，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觉得二期临床试验的口子不能放开。至于解决方案，我会替陈教授和向总，向有关部门如实反应真实情况，在确保药物各项指标试验完全的前提下，省去或者加速一切可节省的时间，争取没有一分钟，是浪费在沟通、排队、逐层审批等方面的......”
陈星深以为然。
向竹的眼睛愈发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