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秦一生更为在意的,其实是大厅内拜访的一位道人瓷像,那瓷像香火不停,甚至隐隐约约之中有着香火神居住于此中一般。
二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接着马小辫儿便听到了旁边那位壮硕的客人发出来的声响。
“哎呀,真是好久没睡得那么舒服了,对不住了啊小兄弟,让你久等了。”那客人揭下了脸帕,露出了一张玉面来。
这人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贵相难得,说不准是一位天潢贵胄。
秦一生随意打量了一眼,便没再关注了,
能看得出来,这人气血无比旺盛,体内真气蓬勃,是一位先天武者。
不过这位先天武者倒是挺自来熟的,笑呵呵的对着秦一生一拱手。
“在下杨想尔,兄台似乎也有武艺在身啊,不知能否搭把手?”杨想尔问道,好像是个武痴般的人。
秦一生摇着头:“打赢坐牢,打输住院,不打不打。”
【搭把手】一词在武行内的含义其实就是过过招切磋切磋,这是八位师父告诉他的。
杨想尔听罢,脸色稍有不悦。
那马小辫竖起耳朵听着,手里握着剃刀,又一下一下的在磨刀石上磨着刀,而后幽幽问道,还是一副冤种相。
“这位客人,您睡到现在了,我这小店也快要打烊了,您看···”马小辫问着杨想尔。
这杨想尔听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见到了高手,情不自禁呢。”杨想尔一拱手,“对不住了啊小哥。”
“无妨无妨,客官是要剃须还是要刮砂眼啊?”马小辫还是打磨着剃刀。
“剃个须就好,不然她们都说我胡子扎人。”杨想尔摸了摸胡茬子道。
“行,那客官您坐好。”
“哎对了,小哥啊,问你个事儿,我听说前些日子,越陵城天降血雨,地涌黑莲,此事是真是假啊?”杨想尔好奇问道。
“嘿,这事儿可比真金还真啊,那血雨说来也怪,落下来的时候是红色的,但是雨过天晴以后血色就褪去了,那黑莲更怪,雨停后便枯萎凋谢化作了灰灰。”马小辫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始作俑者秦一生心虚的又吃起了梨子,
眼睛看向了门外。
但那杨想尔好像话里有话一般。
“这天降异象不是祥瑞便是灾祸,只是分不清天灾还是人祸,但我初来乍到越陵城,这里看起来也是个风调雨顺的地儿,有此种异相,莫不是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杨想尔打听了起来。
“天怒人怨的事儿啊?”马小辫哼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他磨好了刀,余光瞥到了门外,尾指勾了勾,
秦一生也看着门外。
却是一个个或婴孩或幼童的鬼体,一个个走了进来,大的牵着小的,抱着小的,还有小的也在爬着,都朝着这剃头铺子而来。
他们乖巧无比,
只是身体虚幻,
原来都是些鬼,
身上还布满了齿痕。
秦一生看着这些小鬼。
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