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邈却轻轻挥手,打断其语,说道:“休要多言,吾起于微末,大战恶战历经无数,岂能不知兵耳?”
金城郡太守不由得话音一顿,再无言以对,故而传令营中五千骑至于此处,并寻来凉州烈马,交于徐邈之手。
徐邈放眼望去,只见这金城郡中将士多为羌人、匈奴人、鲜卑人,不由得叹道:“汉地自黄巾之祸以来,汉人十不存一,如今都已到了用胡人之时。”
金城郡太守亦是连连感叹,说道:“刺史大人所言甚是,此地汉人极少,昔日之时,一度受制于鲜卑、西羌之手,若非得文师(苏则)治理,恐怕早已沦为西羌、鲜卑之地耳。”
徐邈亦是连连叹息,说道:“此地接西域长史府,是乃乌孙、康居、大宛等诸国之所,怎奈陛下并不以此地为重,独重中原之地耳。”
金城郡太守闻言虽心中以为是,却想到此言涉及陛下,于是终归不敢言说。
徐邈亦是知晓,不由得叹道:“吾不过稍吐心语,无需当真。”说罢便跨马而上,当即扬鞭高呼道:“蜀贼犯我疆界,今日当破之,众将士,且随吾征战沙场!”
此五千骑皆乃受徐邈亲自调教而成,只不过后来徐邈多行政事,方才放松了对军队管束,此时又得徐邈率领,众将士无不心中激昂,无论汉人、羌人、匈奴人,此刻皆纷纷举刀高呼道:
“愿随刺史大人死战。”
徐邈见军心可用,不由得记起昔日与高祖曹操征战之时,不由得心中激扬慷慨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一手持马缰,又手挥长鞭,放声喊道:“开城门!随吾冲杀!”
五千骑兵皆是长声符合。
徐邈见城门大开,当即纵马而出。
身后五千骑兵亦是能征善战之辈,当下引马跟随。
徐邈出城以后。
金城郡太守及其中都尉、功曹、督邮等一干官员皆目送其出城。
金城郡太守不由得叹道:“刺史大人真乃奇人。”
金城郡都尉亦是说道:“不知吾等还需受制于蜀贼多少时日,如今已至开年,朝廷之援军怎还未到?”
金城郡太守闻言亦是面露惨燃,道:“朝廷去年征发三十万余士卒,百万农夫西征而来,却在渭水、街亭大败,后来大司马曹休又在石亭大败于吴兵,想必就算时至今日,尚且未回恢复元气罢了。”
金城郡都尉闻言,不由得怒发冲冠,当即骂道:“朝廷用人为亲,除却高祖遗臣之外,只用夏侯氏、曹氏宗亲,或是司马氏这般世家大族,就连夏侯楙那般膏粱子弟,都受封将军,我大魏多少英才却受制于庸人之手,就连刺史大人这般英才亦是受封于这边境苦寒之地。”
金城郡太守急以手掩之,说道:“陛下此乃无奈之举,圣皇虽英明神武,却终究为世家大族所握,吾等岂敢多言?就算是那蜀汉,亦是不敢用益州群臣,朝廷社稷本就如此,休要再谈。”
金城郡都尉闻言,方知祸从口出,当即说道:“不过酒后醉言,请太守切勿当真。”
金城郡太守连连点头说道:“我魏国文武百官,家中妻儿老小皆受制于人,汝再不敢多言此番话语,刺史大人出城之时,便交代吾等好生看守金城郡,切勿被那蜀贼偷袭,汝下来之后,立即率营中步卒,部署于城墙之上,每日换班,万不可因疏忽大意,导致金城郡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