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他们都不敢表现出一点儿不满。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老王妃慈爱地望着柳夫人。
待柳夫人重新入座，她才又说：“白明月没有福气，还没过门便香消玉殒。
我本是想让阿枫同绿岫定亲的，但谁想，林家送过来的那个小贱蹄子竟然得了阿枫的宠，无奈，我只好在阿絮的建议下先委屈绿岫给阿枫做妾了。”
说完，她便有些心疼地望了望柳绿岫。
绿岫美貌乖巧，做妾确实是委屈了些。
柳夫人嗔道：“姑母说的这是什么话？绿岫能给世子这样光风霁月的人儿做妾是她的福分！她可不委屈！”
这话说得老王妃的心里极为熨帖。
“唉，要是绿岫能以正室的身份嫁给阿枫就好了。”她极为遗憾地叹了一声。
柳夫人几人笑笑不说话。
柳康和柳炜父子对视一眼，便同老王妃说起了官场上的一些事。
说着说着，老王妃不禁又暗自恼恨起了洛枫。
若非他横插一杠，阿康和阿炜今日都进入户部任职了！
柳绿岫冷眼瞧着不断给洛枫上眼药的父兄。
已然认识到洛枫心硬如铁、杀伐果断的她只觉得他们好笑。
他们也就只敢在背后嚼舌根来挑拨她姑祖母和洛枫的关系。
若真同洛枫对上，他们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柳夫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柳绿岫对柳康父子的鄙夷和不屑，她微微皱眉，便对着老王妃说：“姑母，我想同绿岫单独说上几句话。”
不等老王妃回答，她便略有些羞赧道：“她既已成了世子的妾，我也该同她说些私己话。”
“嗯，你们去吧。”老王妃正同自家侄子侄孙说话说到兴头上，完全没有心思去细细瞧柳夫人。
“嗯。”柳夫人颔首。
待到了厢房，柳夫人面上的温柔笑意便彻底消失了。
“你可真没用！自幼呆在成王府中都没能让世子对你生出情意来！”
柳绿岫挑眉，冷笑道：“我是没用！您觉得谁有用，便将她送来成王府！我倒要瞧瞧六妹妹能不能入了世子的眼！”
说着话，她藏在袖中的手便紧紧地握成了拳。
自打她六妹妹出生后，她父亲和母亲便不再疼她。
“放肆！你的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谁许你对你的母亲大呼小叫？”柳夫人瞬间拉下了脸。
她鄙夷地瞧了柳绿岫一眼：“柳家已经有了你这么个做妾的嫡女，可不能再让嫡幺女也做妾了！”
柳绿岫的瞳孔骤然一缩，满是惊诧地望着柳夫人。
许久，她才咬牙切齿道：“我总以为你再如何偏心也是疼我的，哪曾想……你竟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六妹妹！”
话音未落，眼泪便已在眼眶中打转。
即便她早就知晓她母亲疼她妹妹超过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母亲居然会对她冷漠疏离至此！
就好像，她不是她所生一般。
柳夫人的眉头皱了皱，“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跟你妹妹争宠？你现在该做的是将世子从林氏的手中抢过来！”
说完，她又恨铁不成钢道：“你如此颓靡愚蠢，难不成真准备做一辈子的妾吗？”
侧室虽不如正室体面，却可以入宗祠享子孙后代的供奉。
待洛枫袭爵，他的侧室便会被封为侧妃。
柳绿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垂着眸子道：“我自有打算，不用您操心。”
“你！”柳夫人震怒，恨不能给柳绿岫几个巴掌将她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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