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
晏霖州只觉得大脑的“轰”的一声，所有和池柚有关的画面，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心像是破了个大洞，不停的有风往里面灌，疼得他四肢发麻。
池柚面露嫌弃得整理好被晏霖州搞乱的衣服，冷冷的看向他。
“我有精神病，以前的好多事我都忘了，如果我以前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我道歉。”
说着池柚对着晏霖州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是我妹夫，以后我们总有见面的时候，我会慢慢偿还你，但是还请你不要再做挑战我底线的事。”
“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池柚看向晏霖州时，那双眼睛里渗出来的陌生和寒意，深深的刺痛了他。
从前的池柚，永远都弯着一双月牙眼，满眼笑意的盯着他看。
现在的池柚，和之前判若两人。
不过，他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池柚从头到尾都是这么冷血，一如四年前一样。
晏霖州永远忘不了，池柚坐在奢华的婚车里，隔着那扇玻璃窗，看向他时，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是时候该死心了。
晏霖州阖上眼，在心中默念。
再度睁眼时，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他规整了一下被扯乱的领带，冷漠的瞟了眼池柚，声音冷的犹如淬了冰。
“池柚，既然决定是你做的，那后果自负。”
语毕，晏霖州没有一点留恋，转头下了楼。
池柚凝视着男人决绝离开的背影，脑袋发晕，脚下变得虚浮起来。
隐约中，她的眼前似乎有另一个人的身影，渐渐的在和晏霖州的背影重叠。
空旷的楼梯间内，回荡着他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这一声声，就像踩在池柚的心头上。
她没来由的，从指尖开始，袭来一阵痛意。
她手握着钥匙，想要开门，但好几次，钥匙都从锁眼上滑开。
池柚急的满头大汗，双手紧紧地捏着钥匙，颤颤巍巍的插进锁孔里。
走进房间，关上门，池柚连灯都没力气打开，直接顺着铁门，滑落在地。
她的泪腺就像失去了控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正疯狂的往外涌。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谁哭。
她双手环抱着双腿，蜷缩在地板上，头埋在腿间，身体微微抽动着。
……
晏霖州从楼里出来，本能的抬头望了眼顶层的窗户。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二少，老爷那边在催了。”
机械的男声打断了晏霖州，他漠然的收回视线，垂眸盯着弯着腰的男人，不冷不淡的说。
“是老爷催，还是大少爷在催？”
苏野的背后冷汗直流，他一动不动，保持着鞠躬的姿态，愣是好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
晏霖州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朝着前面的黑色宾利走去。
苏野见状，快步跟上，及时地拉开后排的门，手虚挡在门框上。
晏霖州坐定后，隔着车内后视镜，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我让你查的东西呢？”
苏野麻利地打开中控台，拿出文件袋，递给晏霖州。
晏霖州看着牛皮纸袋，突然失去了打开的勇气，他紧紧地攥着袋子，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风景。
他一直以为，很多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从记忆里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