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许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随意得往后一拨，额头上才好了没几天的伤疤也露了出来。
平日那双神采奕奕的桃花眼低垂着，脸上有瘀伤，最糟心的还是手掌上的刀伤，伤口太大了，一用力就撕开血断断续续地流着。
张大实摊在地上大口喘气，缓缓爬起来，满脸的淤青，鼻骨歪了，口腔也破了，腹部还隐隐作痛。
张大实有生以来首次这么想看到警察，他前一秒被打怕了缩在角落，这一秒又喘着粗气，大声骂道。
“疯狗，真他妈是只疯狗，狗娘养的贱种。”
老民警喝道：“张大实你给我好好说话，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犯什么事了？”
张大实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
“这疯狗把我哥吓得中风进医院了！我就来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还没说上两句就打人，警察同志，你是人民的公仆，你看我眼角都开裂了。”
还没等警察发话，乔槐就指着摔在远处的小刀，说道：“警官，是他先用刀挟持我，向我们索要钱财，我……我朋友才和他打起来的，我朋友伤得也很重。”
围观的群众，特别是隔壁的租户都或多或少听见看见事情的发生经过，七嘴八舌说道。
“是张牢子先凶神恶煞上来找茬的。”
“我虽没看见，但听到他狮子张大口要5万块钱了，我看就是来敲诈的。”
“张大富天天在楼下又唱又自摸的，前几天我还看见他跑到对面赵寡妇家偷看呢，搞不好是自己兴奋过度，玩出脑溢血了……”
老民警用手帕隔着捡起了地上的小刀，刀上还沾着红，“张大实，这是你带来的？”
“这….这……我不知道……”
“还不知道，拿回去验一下指纹就知道的事，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张大实整个人都蔫了，他这种有案底的人员，再度犯事可是从重处理的。
本想发点财，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民警在顾许和张大实身上打量着，两人虽然看着惨，但都是皮外伤，去验伤连轻伤都未必算得上。
但要追究起责任便是打架斗殴，两人都要拘留的。
“你们两个是打算调解私了，还是追究责任到底？”
张大实一听，追究责任搞不好就是刑事了，自己还带武器了，完全不占理，当即便磕磕巴巴说道：“私……私了…..私了。”
老民警转而问顾许：“小伙子， 你呢？”
顾许站在原地，眼眸低垂，幽深的瞳孔下尽是冰冷。
“可以私了，我也不要钱。让他跪下来磕三个响头，以后方圆三公里都不能再出现，这事就算结了。”
扑通一声，张大实还真跪下来了，狠狠砸地磕了三下头，脸色难看到极点，不敢再出声，步履蹒跚摇晃着离开。
当事人之一都跑了，剩下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细细碎碎地讨论声传入耳中。
“张家两兄弟真是没个好东西，欺善怕恶，跪得还挺快的嘛。”
“那小伙打得也好吓人啊，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乔槐嗤了一声，上前拽着顾许的衣袖就往楼下走。
顾许缓慢抬眸，眉宇间戾气并未散尽，幽黑的瞳孔看着他，不明所以道：“去哪？”
乔槐没好气，瞪着他，“去医院缝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