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族长散了功,收回了那枚敕魂令,随后故作从容的朝前走了几步。“老身以为,不管白统领你现在对阿狈有多么怨恨,可眼下木已成舟,你我现如今都是咸阳茅家和那些猎户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我之间的所有的成见都应该搁置,此刻必须携手一致对外,否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你白统领不可能不明白。”
白彪哪里不懂这个道理,他心里门儿清,只是觉得被阿狈算计,断了退路,心里窝火,一口恶气发泄不出来,所以才跑到雪狐岭立威找茬。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白彪的愤怒也是正常的,心心念念的新娘子叶楚红没等来,兴师动众的等来一顶空花轿,还搭上了几只族类的性命,确实是当了冤大头和棒槌。
毕竟老虎的数量可不像狼群和狐狸群那么庞大,死一只那可就少一只,说不心疼,那怎么可能?
胡老族长接着说:“你我两族都是妖魔,谁能一方若是被屠灭,剩下的不也是待宰的羔羊?此时境况与春秋战国时期的六国面对强秦是一样的,到头来哪一个独善其身?不过是秦兵刀俎下的鱼肉罢了。”
白彪冷冷一笑,不再说话,只能沉默以对,长他人志气,灭己家威风的话,身为虎族领袖的白彪可说不出口,哪怕心里觉得这句话再有道理,那也是不能认的。
胡老族长见白彪半天不接话,寻思了片刻,心中也已然明了,她知道,此刻表白没有反对,那便是对自己的话认可了,只是白彪需要一个台阶下,有了合适的台阶,对自己的族类也是个交代。
“白统领放心,叶楚红既然已与你定下了婚约,那他迟早就是你的人,白统领不妨站在老身的位置想一想,老身已经垂垂老矣,此次若是能带领族类在咸阳茅家的刀口下逃生,纵然侥幸,余生又还有多少活头,阿紫还小,叶楚红也显得过于毛躁,阿狈身有残疾,届时谁能在这秦岭群山中挑起妖类大梁?唯有身为我们雪狐岭女婿的人啊!”
胡老族长的这段话,听得白彪心里一下子就没了脾气,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是个人都能听明白,胡老族长这言外之意,不但是将叶楚红托付给了白彪,更是将整个雪狐岭的未来交托给了他。
这样的高帽子,对白彪来说,不可能不受用。
“哈哈哈哈哈,胡大娘严重了,其实说到底我们两族也无深仇大恨,眼下的确是应该一致对外,我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蒙昧了心智,罢了罢了,我若是真杀了阿狈,岂不是杀了我未来的大舅哥,到时候红姑娘岂不是恨我一辈子?”白彪说罢,仰天大笑,冲着胡老族长拱了拱手,将腰间那些血淋淋的人头随手一扔,说罢扬长而去。
白彪带着虎群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狐仙庙里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兴师问罪,白彪赢了面子,输了里子,心里窝着闷火,但却也无可奈何,刚刚说的话,也不过是借坡下驴,为自己找补罢了,如果真的来硬的,白彪也没有把握能赢得了胡老族长手里的那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