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鲜红的“二”，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有股阴郁潮湿的气息堵住了口鼻，叫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不相信，没有大吵大嚷。行澈轻轻拈起那张纸，很长很长地呼出口气。
她说：“算了，知道也比不知道好。”
将它仔细叠进怀里，行澈扯出一个勉强笑容：“既然你帮了我，我必然也会做到的。你们打算走的时候，我将女孩子们一并送到村庄外头。觅荷是个稳妥的姑娘，她会帮我的。”
行澈只是微微红了眼角，楚纤凝却觉得里面压满了沉重的悲伤。
这时候欢愉的感谢都太不合时宜，楚纤凝干巴巴劝慰道：“兴许……兴许是它不准，何况功德也是可以攒的，别想太多。”
“很准。”
少女轻抚弓上莲花，喃喃道：“很准，和她自己估计得一模一样。”
强行将自己的神思扯回，行澈微微笑道：“我走神了。不必担心，我有心理准备。”
“我以为你会放弃拆掉它。”楚纤凝望着萤火似的神牌，感慨道，“所以你和设阵之人，很不一样。我这朋友带来些消息，我想你会有兴趣一听。”
微生淮隐去一部分，只说了阵法相关的事：“你觉得黎洲会因为什么，在这里挂他上峰女儿的神牌？”
行澈惊讶看他一眼：“你知道的不少。这也不算什么秘密，黎洲和盛水月是一起长大的，只是黎洲的锋芒一直盖不过前战神，众神只传言说盛水月和前战神是青梅竹马。”
这其实说不通，因为前战神备受天帝宠爱，比众皇子更亲近天帝，就喜欢舞刀弄剑地磨练自己，恐怕几位公主的脸都记不住。
虽然在一处教习，前战神早早离开天界书院去上战场了。大皇子他们课业结束的时候，前战神已经功勋傍身了。
黎洲是盛渡派给盛水月的贴身侍卫，不是在她身后就是在房梁上，那才叫一个天长日久的相处。他也有过炽烈而稚嫩的少年时期，喜欢与不喜欢都很简单，大大方方袒露给心上人看。
“黎洲早就对盛水月说明了喜欢，只是盛水月自己觉得时日无多，并不肯应下。”行澈微微蹙眉，似乎很不喜欢过分热烈的黎洲，“黎洲被拒绝数次，最终还是不再纠缠，成了盛水月的暗卫。至于后来他有没有放弃，那就不知道了。”
“这样说来，黎洲的确可能帮她设下神牌。”楚纤凝若有所思，“那他为什么要做个前战神出来？”
看宴天君的能力，恐怕再过几百年也不见得能胜任天界战神的工作。黎洲要是有能耐硬推一个弱者上位，不如自己直接去坐战神位更快些。
“我想，这可能是他长得像前战神的缘故。”行澈毫不避讳，“天帝陛下对前战神爱如亲子，前战神也一直担得起。所以只要他听话，哪怕残了，大家也觉得这个战神位一定还是他的。”
横竖现在又没有战事，战神就是个虚衔。但这虚衔也统领着整个天界的兵呢，宁可空置也不会让不信任的人去坐。
战神位一直空缺，就一直有人要推自己人上位。那还不如推一个好拿捏的人上去，只要天帝同意，其他不就是身后的人说了算？
微生淮将推测一说，行澈捻动莲花瓣，眉头紧锁：“这我不敢乱说。”
她稍加思索，朝微生淮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