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对刘奕的禁足,绝非是困在秀阁院内不得出入,而是两间屋舍之内,如同牢狱。
虽能正常生活,却也限在这方寸之间,如井底之蛙,逃脱不出。
凤倾禾急切的推开门,强烈的光线使得刘奕迅速闭上眼,用手臂遮住。
没有想象中的邋遢,头发丝毫不乱整齐的束在脑后,衣裳也是平整光洁,看得出来府上的下人并未苛待。
只是从前倔强的眼里再无光亮,甚至看向凤倾禾的眼中满是茫然。
“本殿回来了。”
过了许久,凤倾禾以为刘奕在酝酿情绪,正欲张口时,只见刘奕拿起桌上的纸笔。
“刘奕失声已久,还望殿下见谅。”
凤倾禾抓住刘奕写字的手,让他松开,吩咐小厮去请大夫过来。
刘奕不敢有大的动作,却在不经意间甩开了凤倾禾的手,身子也有意无意的往里一挪。
他全身都在抗拒凤倾禾的靠近。
直到大夫进来,为刘奕把脉,查看喉咙。
“声带损伤,乃不可逆之伤,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殿下要有心理准备。”
声带如何损伤,无需凤倾禾多想,这房中处处都是刘奕留下的抓痕。
得知周维春故去的那一刻,他无法出去,困在这里,只能自我发泄。
“本殿去找御医前来为你诊治,哪怕是往后再也无法开口,本殿也愿同你书写交谈。”
对周维春的亏欠,以及刘奕的内疚,让她无法出言责怪。
明知刘奕此时是在同她闹别扭,也只能如此。
“下月同柳棠一起晋升位分。”
“送刘公子去听风苑,大夫也去那里守着。”
这些话是说给下人听也是说给刘奕听,走之前许诺给刘奕的,回来了便得给他。
“谢殿下厚爱,刘奕习惯了秀阁,也不愿去听风苑。”
纸上一笔一划书写完毕,刘奕抬头看着凤倾禾,目光依旧平静无波。
听风苑乃侧君的院落,刘奕这便是拒绝了赏赐晋升。
若是在出征之前,凤倾禾定不准许刘奕这般赌气,这浑身的刺她非要拔干净了不可。
此时除了无力,竟不知如何责怪。
只能轻哄道:
“这是本殿出征之前许诺你的,刘奕,不要和本殿置气。”
这下,刘奕连字也不写了,扭头看着窗外,当凤倾禾不存在。
春哥出事的那晚,负责看守秀阁的下人也跑去帮忙,他们回来聊起刘奕才知道春哥竟意外丧命。
他哀求看守的侍从放他出去,喊哑了嗓子,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
刘奕就这样在秀阁里日夜煎熬,发出不小的动静想让管家注意到这里。
比起怨恨凤倾禾,他更怨恨自己,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侧君之名,同意被关在这里。
当初凤倾禾给了他选择,是他甘愿在此。
又能怨得了谁。
“来人。”
门外的侍从早就在等这声命令,在不伤害刘奕的前提下,强行带着刘奕出了秀阁。
这里是万万不能再住下去,换个环境刘奕会慢慢好起来。
凤倾禾抚着墙上的痕迹,对身边的小厮说道:
“去刘副将家中一趟,就说本殿请她来府上一叙。”
刘副将此次跟随她出征,回来后领了封赏闲置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