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池塘里出来,去洗干净手,走到李春桃身边,接过了茶叶蛋和豆浆,一边吃茶叶蛋,一边打开保温杯,喝豆浆,说道:
“我寻思在院子里挖一个池塘,养鱼,种荷花,还没顾得上吃饭,春桃嫂子,你都把茶叶蛋剥好了,你可真贴心,……对了,一个野狸花猫今天把我买的鸡蛋都糟蹋了,真是可恶!”
李春桃笑道:
“挖池塘,养鱼,种荷花,许远,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的,……你没鸡蛋了,我有呀,我家院子养了十几只母鸡呢!”
许远喝一口豆浆,正色道:
“春桃嫂子,我也不能老吃你家鸡蛋呀!”
李春桃柔声道:
“许远,我家的鸡蛋,不就是你家的鸡蛋吗,你跟我客气啥!”
许远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只是吃鸡蛋,喝豆浆,没说话。
李春桃看着许远挖的池塘,开口道:
“许远,死水怎么能养鱼呢?”
许远淡然道:
“我花了三十万找志刚带人给我修一条五公里,通往家里池塘的水渠!”
李春桃面露震惊之色,感叹道:
“许远,你糊涂呀,三十万都可以在城里买半套房子了,你用来修水渠,这不是败家行为吗!”
许远正色道:
“我这人喜欢清净,又不去城里住,修一条水渠引来山泉水,我这辈子用水都不用掏钱了,可以随便用,不用心疼!”
李春桃抿了抿嘴唇,打心里很心疼这三十万,不过没再说什么。
许远吃饱喝足之后,将空保温杯递给了李春桃,下到了池塘中,继续铺青石。
他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木雕手艺,想赚钱还不简单,根本不心疼这三十万。
许远觉得钱的本质是拿来用的,不用就是纸而已!
他记得自己读《儒林外史》,有这么一个场景记忆犹新。
严监生临死之时,伸着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
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着问,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年田地的,纷纷不一。
严监生只是摇头。
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
“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
说罢,她忙走去挑掉一茎。
严监生见此情景,点一点头,把手垂下,顿时就没了气。
许远觉得人要是活到严监生这种吝啬的份上,就算是有钱,也活的没啥意思。
他在往池塘里铺大青石之时,心中很是憧憬,它里面养上鱼,种上莲藕,通上山泉水后的场景。
李春桃走到屋檐下,坐在台阶上,将保温杯在一旁,双手托腮,静静的看许远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