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纯三朝回门的时候,换上了已婚妇人的发饰,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新妇的娇羞和妩媚,而贺子彦则像是夏侯纯身上的挂件,从进门起就一直粘着她,生怕她不跟自己回家了一般。府里的丫鬟仆妇门看到了都忍不住背后偷笑,嘀咕着二姑爷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二姑娘身上,直呼小两口不愧是新婚燕尔,太黏糊了。
旁边的婆子就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指了指一旁同样满心满眼都是夏侯绮的韩廷誉。几个人立刻会意,纷纷捂嘴窃笑,不得不感慨二房的两位姑娘有眼光,好福气,挑的夫婿都是家世好且知冷知热的。
随后他们看到夏侯纾出来见客,不由得又小声嘀咕起来,这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嫁得这般好,三姑娘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呢?仔细算算,三姑娘年前就已经满十六岁了,虽然国公爷和郡主都张罗着要给她议亲,可至今也没有个结果,难不成是还没有相中的人家吗?
在他们眼里,国公爷和郡主对于自己未来女婿的想法简直就是一个迷。之前府中盛传夏侯渊要将女儿嫁给商茗川,所以多次邀请他入府宴饮,在仕途上也多番提携,然而自从丞相府来提亲未果之后,商茗川虽然还会来参加越国公府的宴席,但却跟刻意避嫌似的,从来不单独行动。后来夏侯渊又在家宴上当着徐家人的面表达了想要结亲的意愿,然而因为徐暮山与夏侯翊宿醉暖玉阁,这事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紧接着陵王在朝堂上当中提出想为长子求娶夏侯纾,并求陛下赐婚,也被夏侯渊婉拒了。那么家主到底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婿呢?
几个丫鬟婆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很快就觉得后背发凉,一转身,发现馥佩嬷嬷正目光凌冽的盯着他们,几人纷纷吓得打了一个机灵。
馥佩嬷嬷板着脸冷声道:“今天是二姑娘回门的日子,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嚼舌根也不看看场合,是嫌日子过得太舒顺了吗?”
几个丫鬟婆子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回话。府中的人都知道,在馥佩嬷嬷责备下人的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被当成扫她的面子,所以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待馥佩嬷嬷撒完了气,纷纷作鸟兽散。
待她们都走后,夏侯纾和云溪才从一旁的月洞门里走出来。
云溪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咬着牙愤愤道:“之前因为幕僚爱乱传话,国公爷和郡主已经下令不许大家再私下议论这些没有由头的事了,怎么这些人还是不信邪,居然又非议起姑娘你的事来了?依我看,等客人走了之后,我得赶紧禀报给郡主,请她出面好好整治一下。”
“哪还用得着你操心啊?”夏侯纾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馥佩嬷嬷的背影,“会有人去替我们说的。”
云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多话。
如今夏侯纯的婚事已经办完,夏侯翓也跟卢飞雪定了亲,接下来就是夏侯翊和夏侯纾兄妹的婚事了。不过因为有夏侯纾的提醒,钟玉卿在儿子的婚事上十分用心。没过几天就以答谢亲友的名义在府中张罗着要办一场春日宴,宴请京中交好的女眷到家中赏花,尤其是周家母女。
越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要办春日宴,受邀之人都来了,还有几个没有下帖子的都来了。届时园子里到处都是身着华服美饰的年长夫人,秀丽的新妇和貌美娇羞的未婚少女。大家一边赏着园子里的花,一边闲聊着,画面十分温馨。
钟玉卿原本是打算借此机会磨练一下女儿的,这样她以后出嫁了才不至于不会管家和筹办宴会,哪只夏侯纾却称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拒绝了母亲的安排。钟玉卿很是好奇,问她有什么好总要的任务,她就洋洋自得地说今天宴会的主要目的是拉拢周家母女,缓和周缪音与夏侯翊的关系,而她作为唯一一个与当事双方都比较熟悉的人,自然是要全程陪护在侧了。钟玉卿想了想,觉得女儿说得很有道理,竟然也没有再坚持,便叮嘱她一定要招待好周缪音,切不可出差错。
周家母女来得晚,夏侯纾一直找不到周缪音,便亲自道大门口去接,让周家母女受宠若惊。夏侯纾却说周家母女是她们宴请的贵客,这是应有的礼节,把汪夫人说得心花怒放。
进了园子,夏侯纾又亲自带着她们去见钟玉卿。
路上,周缪音不时打量着园子里年轻漂亮的贵女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早在越国公府下帖子邀请大家来赴宴的时候,她就听人说了,宣和郡主这次的春日宴名义上是要答谢大家在夏侯纯出阁宴上的赏光,实际上是要趁此机会挑选儿媳,所以京城里一大半未婚的贵女都来了,就连邺国公府的章如云都来了。
邺国公府的章如云,人长得漂亮,知书识礼,性格也温柔,早就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京城里想要娶她为妻的男子恐怕跟想要嫁给夏侯翊的女子一样多。但是不知为何,邺国公夫妇却迟迟不给她找人家。如今她来参加越国公府的春日宴,周缪音不由得就将她与夏侯翊联系了起来。难道宣和郡主是想撮合他们?那她为什么又偏偏要邀请自己?
她们周家在京城里实在是名不见经传。
带着满心的疑惑,周缪音跟着夏侯纾以及汪夫人到了宴客的花厅。
钟玉卿原本在与邺国公夫人讲话,看到周家母女进来了,她便礼貌的与邺国公府人结束了话题,亲自起身去迎周家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