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夏侯纾突然来了兴致,又有点担心自己画蛇添足了。
“之前姑父五十大寿的时候,我曾在荣安侯府见过她。”夏侯翊一边回忆一边说,“听说她外祖家与荣安侯府三房夫人的娘家有亲,所以她们才会出现在姑父的寿宴上。”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母亲向来不喜欢搭理荣安侯府其他几房的人,她又是怎么找到周缪音的?”
夏侯纾统共就见过周缪音两次,连对方的脾性都还没怎么摸清楚,哪里会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听说周家老夫人三年前去世了,他们全家都在守制,周姑娘的婚事也因此被耽误了。如今刚除孝不久,倒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要议亲。可我瞧着母亲的样子,像是中意周姑娘很久了。难道你就不曾察觉到吗?”
“你们女人的心思,一天变几百个样式,我哪里猜得透?”夏侯翊摇着头表示不愿多想。
夏侯纾仔细品了一下他这话,又见他神色坦然,迟疑道:“那你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母亲若是让你娶周姑娘,你是娶,还是不娶?”
“你说呢?”夏侯翊怪异的打量了她一眼。
又不是让她娶周缪音,她怎么说?说什么?
夏侯纾双手往胸前一抱,不悦道:“早知道你这么无所谓,我就不应该费尽心思的帮你。等过了年,你看个好日子把周姑娘娶进门,后年年正好生个大胖小子,满足父亲和母亲抱孙子的愿望!”
“胡说八道!”夏侯翊猛地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什么叫做把周姑娘娶进门再生个大胖小子?你都是还没出阁的人呢,说话也没个把门,就不怕传出去以后没人敢娶你?”
“你不是不信嘛,我也是听那金媒婆跟娘这么说的,母亲是同意了的。”夏侯纾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撅着嘴说,“至于有没有人敢娶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正好我也不想嫁人,就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夏侯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屑道:“你是看准了暮山那小子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才敢这么说吧?”
提到徐暮山,夏侯纾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夏侯翊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拍拍她的肩说:“好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转过身去,我要更衣了。”
说着他便起身下床。
夏侯纾连忙转过身去,虽说他俩是亲兄妹,但这种时候还是得回避一下,同时也显得她是个很矜持的姑娘。
“你刚才说昨天舅父找你有急事相商,是发生了什么吗?”夏侯纾忽然问。虽然她已经跟长青门没有关系了,但她的心还是记挂着的。
“一个月前陛下就下旨召各地藩王和封疆大吏进京述职,这几天差不多就该进京了,舅父的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夏侯翊一边有条不紊的穿着衣服,一边思索着什么。
按照南祁的律例,各地藩王、封疆大吏和地方官无召不得回京,但是藩王和封疆大吏每隔三年必须回京述职,否则视为谋逆。如无特殊情况,述职人员都得在年前赶回来,入宫觐见之后才能安安心心的过个年。
夏侯纾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多问。但既然是藩王进京,那就意味着陵王宇文盛,濮王独孤衍等人也要回京了。届时,京城里肯定很热闹。而长青门的任务将会越来越重。
夏侯翊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在做延伸和拓展,马上就转移话题道:“这次暮山可被我们给害惨了,我得赶紧去看看。暮山平时最敬重和害怕的就是咱们父亲,在父亲面前,他连谎都不会撒,再加上母亲在一旁询问,只怕挨不住,别到时候真的把你给卖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夏侯纾默不作声的玩着自己的衣带。
原本这就是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帮夏侯翊推脱与周家的婚事,又打消父母把她许配给徐暮山的念头。她不怕徐暮山会供出这是她出的馊主意,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
夏侯翊去了书房之后,直到傍晚才精疲力尽的回到住处。而徐暮山出来后就直接回家了,直到过完年,他都没有再出现在越国公府。
后来夏侯纾才听说,徐暮山在夏侯渊和钟玉卿的连番问询下,硬是把嘴闭得像蚌壳,没有透露半点关于她在背后指使的消息出来,因此他挨了很多责骂,回去之后又被徐英达拉去祠堂里打了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