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和天雪一路被恭敬地送出了皇城府。
他们还想用马车送二人,被林娘拒绝了,她拉着天雪,快步离开。
一直走到看不到皇城府,她才贴着墙,大口呼吸。
没想到,林景州的名号还挺好用的!
天雪单手叉腰,一边喘着气一边问:“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林景州是那种关系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
“哈?”
林娘深呼吸两口,等自己镇定下来,才解释:“我跟林景州没关系。”
她往云来阁的方向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天雪小跑跟上她。
“我骗那些人的,你知道林景州是谁吗?”
天雪摇摇头,“我没跟他说过话,但户部的官员会给他磕头,老板娘也对他恭敬有礼,他……不会是皇子吧?”
“噗嗤!”
林娘被她的猜测逗笑了,凑到她耳边,用手遮住嘴,说了几句话,见她愣在原地,她挑了下眉,“所以,别乱猜了。”
天雪愣了好一会,才提高音量:“太监?!”
“嗯。”
天雪跟在她身边,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嘴里呢喃着:“太监……竟是个太监……”
林娘扭头看向她,打趣道:“觉得可惜?”
“不是可惜,就……你不觉得当太监的女人,很恶心吗?”天雪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拜托,我故意说的,吓唬那些人的,我跟林景州什么关系都没有!”
天雪咬住嘴唇,“便是嘴上说,我也不愿意。”
两人回到云来阁,大家都很担心她们,林娘说是误会,就把两人放回来了。
她回到房间,坐在桌前发起呆来。
李远墨敢利用他状元的身份,想把她赶出京城,后面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云来阁说是安全,其实开门迎客的地方,哪里安全了。
可是林景州给她的一千两银子,已经花了三百多两了,除了治疗她脸上的痘痘,她还花钱试着治她的失忆症。
但药也吃了几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一会,天雪端着两碗凉粥进来,坐在她对面,“吃点东西吧。”
“嗯。”
两人一边吃,天雪突然开口:“我在……你知道的,那种地方,我其实遇到过不少男人跟太监差不多,也遇到过真的太监。”
林娘诧异地看着她,她知道天雪在勾栏待过几年,那是她最痛苦最不想回忆的黑暗过往,所以她从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
“其实……曾经有个老太监想买我入府的,他舍得给我花钱,因为是犯了事入宫当太监,所以一直存着成亲的念头,但好人家的女孩看不上他,一般人家的女孩,他又看不上,我那时候刚因为家里获罪,被卖进勾栏里。”
林娘认真听着。
“他那时候三十七岁,有田产二十亩,京城和松洲各有一处宅子,为了保护我的清白,他买下了我的初夜,却没有对我做什么。”
天雪突然朝她苦笑一声,“我当时只觉得,一个阉人,能对我做什么,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所以没感谢过他。他连着包了我一个月,却连我的手都没碰过。那时候,还有一个公子,没有那个太监有钱,但他总会给我带一束花,跟我谈天说地,我喜欢他,想让他为我赎身,但他没钱。直到有一日,我喝醉酒,骂了那个太监,说他恶心。”
林娘心中莫名一痛,“后来呢?”
“之后,那个太监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而那个公子哥,拍下了我的初夜,我心心念念他会赎我,结果他只是来尝鲜的,而我是那道新菜!后来听一些恩客说,那个太监买了个雏儿,回家当女儿养着,教识字,教懂礼,给她锦衣玉食。”
天雪在哭,林娘起身走到她身边,搂住她肩膀,“别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我应该跟太监走的,虽然他不是男人,可他能保我锦衣玉食一辈子!”天雪闭上眼睛,“可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我不想跟着一个阉人,即便我知道跟着他,我就能离开那种地方,可我不愿一辈子被人骂是太监的妻子,我受不了。”
林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天雪,只能默默陪着她。
……
城内一个普通旧宅,几个人正在商议事情,门突然被重物砸开,几人下意识拿起武器,就看到一身藏蓝的林景州站在院子里,一脸平静,凤眸上挑。
“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