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州没法告诉她,前世他光泡茶就学了一年,也多亏了这一年的经验,让他这一世,一杯茶就得了前世拼了三年才爬到的位置。
他冲第二遍茶的时候,开口问道:“这两日,你夜夜都守灵吗?”
“嗯。”
“怕吗?”
她笑了,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腰,后者忙躲开,耳根发红地看着她。
“你也学了没话找话?”
林景州站回原位,说:“七日后下葬,你就可以离开凤藻宫了。”
提到这件事,她才想起没跟林景州说呢,“李嬷嬷让我跟着她,年底太后就回来了。”
冲茶的手一顿,林景州扭头看向她,“跟太后?你不是要跟陛下吗?”
“我有的选吗?太后那里其实也不错,太后宫里的人,后宫其他宫人也不敢轻易欺负,只是太后经常去行宫养身体,我跟着太后,恐怕以后就不能经常待在宫里了。”
林景州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泡完茶,“你若不想跟太后走,我帮你。”
她欣喜地抓住他胳膊,“你能帮我?我如果能待在宫里自然更好,这样我们也能互相扶持。”
林景州看着她:“嗯,等这件事结束,我想办法把你调到陛下身边伺候。”
“好。”
林景州把一颗药塞到她手里,压低声音:“最迟第五天,一定要给她吃,这药遇水则化。”
她瞬间了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明白。”
“走吧。”
两人一起走到灵堂外,林景州把茶递给林德,由林德送进寝殿。
陛下在寝殿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走时,手里拿着一本书。
陛下跟皇后并不是帝后深情,拿走皇后的东西怀念,大概是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娘娘的书里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当晚,容妃来了,换了一身孝服,跪在蒲团上哭得声嘶力竭。
芸惜心中郁闷,如果没有后妃,她晚上还能靠着柱子睡一会,但有人了,她就得硬挺着。
而且,这容妃哭丧,跟杀猪似的。
她低着头,掀开衣服,手臂上个的青色线越来越深了,她也是前两天才看到手臂上出现一条青色的线,她没跟林景州说,怕他着急。
伸手摸到衣服里的香笼,那是解药,现在皇后几人都躺下了,她再也不怕被人二次算计了。
她有解药,其实可以把此事禀告陛下,一定会立大功吧。
可如果陛下为了遮丑,处死了她呢?
“那个宫女!”
容妃沙哑开口,她起身,走到容妃身边跪下:“奴婢在。”
“你叫什么?”
“奴婢芸惜。”
容妃朝她露出一抹和善的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本宫赏你的。”
她急忙露出惶恐表情,双手接住,“叩谢娘娘隆恩。”
“本宫若是这样哭下去,怕是要哭坏嗓子的,你来替本宫哭,本宫以后定不会忘了你。”
芸惜开口:“娘娘,奴婢愿意帮娘娘分忧,可凤藻宫如今例外都有人日夜巡逻,若是奴婢帮娘娘,被陛下发现了……”
容妃脸色一变,急忙跪好。
芸惜行了个礼,起身,走向偏殿,捶捶酸痛的肩膀,然后悠闲地整理了下身上的素服。
掏出容妃给她的金子,不愧是后宫最有钱的容妃,打赏宫人都是金锭子!
把金子收起来,她开始编祈福灵。
耳边传来容妃的哭丧声,她编得更有劲儿了。
虽然知道皇后是假死,但这灵堂还是挺吓人的,如今有容妃作伴,她倒是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