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诊出她中毒,还能给她解毒,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宫奴?
回想刚进入鲜花坊,嬷嬷教她们读书识字,那绝不是一个只念了一点书的大龄宫女!
在大夏王朝,读书识字是很贵的,山村里的私塾,每一季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那是一户农家劳作一年都不一定存得下来的银钱!
她当时卖身也才卖了十两银子。
男子读书尚属于稀罕事儿,更别说女子了。
施嬷嬷明显不止上过私塾,还熟读各种书籍,那她怎么会入宫为奴?
芸惜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回到凤藻宫,她刚走进佛堂,就看到林景州在井边帮她打水!
“林景州?”
对方回过头,一双凤眸清冷中带着一丝笑意,“听说你在帮我准备生辰,我权当你出去是为了此事。”
唔……那他当借口的事,被他发现了。
芸惜只好解释道:“我,我去找施嬷嬷了,只是拿你的生辰做借口。”
对他,倒是没什么可瞒的。
想到施嬷嬷的身份,还有那个解毒的药丸,她刚想跟林景州说,对方就朝她走来,“我今天出宫了,因为是陪着陛下出宫,不方便闲逛,只给了带了这个。”
他抬起手,一个东西从他手中掉下来,连着一根红线。
那是一个脖间挂坠,最下方是一个红枣大小的小灯笼,但仔细一看,又不是灯笼,外表是红色的线缠绕的光面,下面吊着穗子。
“好精致的东西。”
她伸手去碰小灯笼,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这是香笼,现在京城很流行这个,往里面放上好的香料,放在这个里面,挂在身上,时刻散发着香味。”
她捧着香笼,笑看着他,“送我的?”
“嗯。”
“谢谢。”
她接过香笼,打开,里面只有很小一个空间,这倒是放她那个解药甚好!
“芸惜,你有没有不舒服?”林景州突然小心翼翼地问。
芸惜脸上的笑容敛去,她扭头看向他,“昨夜你来找过我吗?”
他望着她。
“我昨夜被人打晕了,但我今日问了如意,她却觉得我是睡迷糊了,堂堂凤藻宫,应该不会有人敢擅闯,我怀疑是皇后指使——”
“芸惜!”林景州打断她,“你是宫女,我是太监,这宫中只要一句话就能致我们于死地的人太多了。有时候为了活下去,我们得装糊涂,得忍。”
她叹了口气,问:“所以,你昨晚真得来过?”
“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抿唇,不想说。
芸惜伸手轻抚他的俊脸,“林景州,人心是最经不起揣测的,别让我有一天不得不拿恶意去揣测你,我真怀念我在雪阁时的你。”
“皇后想出宫。”
芸惜眨了眨眼,显然没懂这个意思,林景州就把当夜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全部,芸惜一时难以接受,手里握着香笼,走到椅子前坐下。
“你,你是说……皇后不想当皇后,她想假死出宫?”
“没错。”
“给我下毒,借着我们姐弟的身份,拉我们下水,若是他们成功逃出去了还好,若是他们逃不出去呢?她是皇后,陛下或许会顾及颜面,留着她,那我们呢?”
林景州平静地开口:“我们必死无疑!”
“凭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就因为我们是奴才,所以贱命一条吗?”
这皇宫内的人,真是越来越让她恶心了。
权谋斗争,人心算计。
人命贵贱被分得明明白白,主贵奴贱。
她红着眼开口:“若我不答应呢?”
门口传来了周崇的声音:“那便留不得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