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童年怨恨
林晚晚感觉自己在君玺睡了很久很久。
每天半梦半醒,一半的记忆是在吃药,一半的记忆是在梦中那个缺衣少食的童年时期挣扎。
林晚晚甚至还梦见了童年时期随父母去江南打工的时候,去房东家做客的那个怪脾气的小男孩以及他当年对自己的“当头棒喝”。
“花楹妹妹!花楹妹妹!你看!你的作业我帮你抄好啦~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看樱桃小丸子啦~”梦中的林晚晚拿着那本她刚刚抄完的《神农本草经》兴高采烈地奔向房东家女儿的房间。
“喂!站住!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偷偷帮花楹写作业?”一个看上去和林晚晚差不多年纪但是又满头银发的小男生,面容冷酷地拦住了她并声色严厉地询问她。
一个叫花楹的胖乎乎的小女生突然从小男生的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抢过林晚晚手中的作业本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作业本藏了起来,她生怕这本作业本被小男生抢了去。
“花楹,你知道什么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吗?你们俩为了看动画片,居然作业造假,你是重新写一遍,还是等着我回来告诉姑姑?”小男生奶声奶气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丝威胁的气息。
“哎呀!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妈妈!”那个叫花楹的小女生拉着小男生的手,用略带哭泣的声音乞求道。
林晚晚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神情紧张的拧着自己的衣角。
小男生很不友善地瞪了一眼林晚晚,然后缓了缓神色对小女生道:“不要被农民工的孩子带坏了,他们自己不好好努力,长大之后十有八九也是农民工。你现在跟她一起看动画片,长大了难不成跟她一起当农民工?”
林晚晚听完小男生的话,哭着跑回了自己家的棚屋。
林晚晚梦境中的画面来回切换,一会是她和花楹一起看《樱桃小丸子》的场景,一会是她和花楹看《蜡笔小新》的场景,一会是她和花楹在小男生的“威逼利诱”之下一起抄写《神农本草经》的场景,一会是小男生嫌弃她是农民工子女的场景,一会是房东嫌她打扰花楹学习要将他们一家人赶走的场景。
林晚晚在自己的梦境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祈求小男生不要告密,一会儿祈求房东不要赶走他们一家。
“花楹!花楹!夏花楹!”林晚晚双手挣扎着,很着急的想要抓住什么,然后便哭着从梦中惊醒。
端药上楼的何清延,刚刚走到卧室门口,便听见林晚晚口中叫着“夏花楹”的名字。
何清延的姑姑何杜衡与他的姑父夏辰砂有个女儿,名叫夏花楹,比何清延小两岁。
这个表妹从小就生长在魔都,不过何清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夏花楹这个名字可是很难遇到同名同姓的!难道林晚晚跟她认识?
何清延放下手中的汤药,一面安抚梦中惊醒的林晚晚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面试探性地问道:“你刚刚在梦中喊夏花楹?你认识夏花楹?”
林晚晚渐渐平复了呼吸,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梦见小时候跟父母在魔都打工的事情,还梦到和房东的女儿一起在井边玩耍,她一不小心掉进井里的场景。”
“房东的女儿叫夏花楹?”何清延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
林晚晚点了点头。
何清延揉了揉太阳穴,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他们一家住在徐浦大桥下面?”
林晚晚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还梦见我们仨一起去徐浦大桥看船呢!”
何清延听完便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又重新出现在林晚晚的床边,还递给了林晚晚一张照片。
林晚晚认真地看了看照片:三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各个表情严肃地站在黄浦江边,背景是徐浦大桥。
她轻轻地摩挲着照片,满脸吃惊地问何清延:“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林晚晚说完,看了看照片上的那个穿唐装的小男生,又看了看眼前的何清延,瞪大了双眼指着何清延道:“这个照片上面容冷静如常的小男孩该不会就是你吧?怎么?怎么你的头发小时候全都是银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