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城府衙老爷名叫管雍之,外乡人,由于其文采惊世,深得君主欣赏,特旨任命为安南城六品府丞,掌管城内一切事务,本来日子还算安稳,不曾想前些日子君主要修护城河,让他从一个清闲的官老爷变成现在这样,每日早出晚归。
这不,就连女儿的出阁之日,都是一拖再拖,今天刚踏进家门,自己夫人就来兴师问罪。
“管雍之你还知道回来呢,我看你不如住在渭水河得了,自己女儿出阁之事都不闻不问,你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看着怒气冲冲的府丞夫人,身后的卫兵偷笑着跑开了,气的管雍之直跺脚,这小子平日陪自己出门都是,懒懒散散要多慢有多慢,只要夫人一发脾气溜的比谁都快,也不说帮自己解释解释。
“事务繁杂还请夫人莫怪,我正是回来与你商议女儿出阁之事!”
说着,看了看四下无人,满脸堆笑的安慰着夫人朝屋内走去。
“呦,张哥你陪府丞大人回来了?”
被他唤做张哥的卫兵神秘一笑,走过来靠在他耳边:“这下老爷惨了,夫人正在闹气,我们还是躲远点吧,哈哈哈!”
“叫我说,咱们老爷怎么也是个大官,干嘛娶个母老虎在府上天天受气!”
“嘘!可别乱说当心被人听见,你懂什么,当年若不是夫人,你以为老爷文采再好能被君主看到?”
“哦?这么说夫人背景更厉害了,张哥你追随老爷多年肯定知道,快讲讲……”
张哥眉毛一挑:“嘿嘿……那是自然,咦?等等这是什么?”
一片晶莹剔透六角形的白色物体落在张哥脸颊,冰凉透体,让他身体一激灵,望向天空面色一变:“糟糕,快去通知老爷!”
下雪了,整片大地九月飘雪,洁白无瑕的小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宛如美丽的银色蝴蝶在翩翩起舞。雪,越下越大,雪花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
安南城内反而热闹起来,尤其小孩子喊得最欢:“下雪喽!下雪喽!明天可以打雪仗啦!”
“哎呀,快回去,衣服穿得薄,小心冻着。”
大人们开始将自家小孩往屋内赶,嘴里还振振有词:“怪事,真是怪事,今年是个什么光景,九月便开始下雪,唉!他爹呀,没看到下雪了,还不快去给灶火添些柴!”
“快!再快!”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府衙出发,在官道上疾驰,车内男人嘴里还不断催促:“小张,再快些!再快!”
“老爷着急也没用,渭水街道路崎岖,又突降大雪,着实难走。”
管雍之撩开马车帘,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雪落在地上,犹如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车轮时不时便会陷进去。
“马车留下,咱们走过去!”
“是,老爷!”
此时一名青衣剑客正独坐北城门内,一棵枯萎的老槐树下,仰头看雪漫天飞舞,低头饮酒英雄消愁,十分逍遥自在,树上拴着一匹棕色的老马,老马身上落满了白雪,马鞍处挂着一柄青色长剑。
大雪纷飞枯萎的老树上没有遮挡物,青衣剑客手里提着一壶酒倚着树杆,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没有一片雪花。
“一人一骑踏雪行,寒意凌冽酒愈浓,浊世难留高洁客,傲骨行破风雪中。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如是红尘,如是渡,前世回顾,繁华落幕,何时前行,何是去路……哈哈哈~~~”
管雍之何许人也,出名的诗痴,刚和士卒走到此处,便闻得青衣剑客在饮酒吟诗。
“真是好诗好词,短短几句道尽孤苦悲凉的人生!”
举目望去,一人一马一枯树,一悲一叹一壶酒,恣意洒脱令人向往,回想自己自得官位之后便再无此番作为,不由得叹息人生。
“唉!接着走,城外驻扎的官兵还不知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