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珩又熬了两日,星瑾片刻不离地看着。狐后偶尔站在洞口看看九枵和珩,不知何时默默离开。
狐狸洞外吵嚷声已经不能忽略,扰得九枵和珩都心神烦乱,珩便不能再躲起来置之不理。
“凤主可知道九玄上神的行踪?”珩虚弱得抬不起头看星瑾,扶着心口艰难吐露出这几个字。
星瑾点点头,珩没听到声响,费力地抬起头看看,星瑾又半跪下来点点头。
珩如释重负地笑笑,“带着九枵去找他吧。若她醒了,就劝她留在九天幻境,别再出来了。”
星瑾看看脸色仍然苍白没有生气的九枵,有点了点头。
“你可想好了你自己怎么办?”
星瑾抬眼对上珩的眼神,便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她曾想假装忘记此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在凤凰林的记忆,但在九枵和涂山珩这样心思剔透的仙族面前谎言只是徒劳无功。
“我逃出来时还没想好,现在你问我,我却一瞬便有了答案。凤凰林的过往,我会慢慢忘记,我知道很难,我想你最能明白,忘记一个人有多难,可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在九枵和圩垸之间,在凤主的尊崇和与九枵的情谊间,我永远会选九枵。”
珩曾认为星瑾是软萌胆小的地仙,现在看来,星瑾成熟了不少,九枵信她,她便是在保护九枵这件事上最值得信赖的。
珩满意地点点头,勉强扶着石壁起身,施法换了已经被汗渍浸透的衣衫。“这一别,以后恐怕很难再见了,九······请星瑾和九枵多多保重,余生平安顺遂。”
迈步往出走时泪水夺眶而出,珩舍不得拭掉,泪痕在走出洞口的一瞬却自然风干了。
周遭的吵嚷生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珩身上。
“阿珩······”涂山瑏最先走到珩身边,身后跟着三位兄长,他们都无法开口劝珩半句,只能与他并肩承担风雨。
星瑾借机带着九枵离开青丘低阶,涂山珩的声音渐远,她没有听清。
离开青丘后的九枵越发不对劲,额头的黑色印记开始不停有黑烟出现,不像冒出来,反而像吸进九枵的身体里。
这期间仙界广传真神曜日重返仙界,天君特开盛宴迎接他归位,袄追不肯用回曜日的名讳,坚持身边众仙只能称他为袄追。一方面目前他尚无法开启天门,另一方面,他刚刚找回妹妹,他才弄丢了九枵,虽然只有数月光景,再见九枵,已觉恍若隔世,眼前的九枵已与在飞岩海中时大不相同。
九枵一身华丽黑袍跟随袄追步入天君的大殿时,掠过九玄和敖萱却不自知,只被涂山珩俯身行礼一句掷地有声的“可愿嫁我”求娶之词乱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