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霏抬眼看她,荔逴笑得狡黠又坦荡。
“大哥哥可在婚前被传授了夫妻之道,阴阳调和之法?”
“我,道觐她并不愿意,我不想逼她。”
“我想此法并不能逼她顺从屈服于你,只能让她彻底看清自己的心,逼她同意和离,而不是夜夜被你蹂躏。当然了,大哥哥长得如此……面若冠玉的真君子样,与你圆房自然不是被蹂躏的感觉,熄了烛火人都看不清,谁还不是一样的。只是我想既然连表面夫妻她都不肯演,是真的没了这相守的心思了。我偷听了大舅父与大舅母说和离的说辞,都说事情办妥以后,要再三媒六聘地风光再娶回舅母。道觐阿姊估计没这个心思了,如今还抓着不放,只是维持着外面的好风评。咱们就不妨把事做绝,破罐子破摔!”
“我若用强……她可能要伤心死了。我说过不会强求她。”
“他也说过她只要你,不嫌弃你、不争爵位、不怕人笑的,是她反悔在先。袁家本来有求与外祖父,才逼着道觐阿姊仓促嫁了,馊主意对坏人,我看正合适。大哥哥你可千万别手软,她若留下,说不定要在你走后去做仆妇、官妓,你可是舍得她落那样万人欺的下场?”
夜里,荔逴就静静在院子里坐着,覃岚要讲话也被她拦着,只等着大哥哥院里闹出动静。果然,一会儿他们院里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和撕心裂肺的哭声,延续了好一阵子,扰扰攘攘声很快盖过了哭声。
大舅父来找荔逴,一边走一边伸手招呼着,“荔逴,只得你来了,冠霏那个臭小子院子里出了事。如今咱家一窝的男人,也不好去看,只能没羞臊地来请你,你去给看看。”
荔逴不慌不忙地行礼,“大舅父放心,这是我给大哥哥出的馊主意,必得等我去看看。明日请您请来袁氏宗亲,咱们签和离书!”
荔逴满脸的高兴,挑了一个不怎么喜欢的瓷盏,将茶倒了半盏,端着就去了,把大舅父倒是给看蒙了,指着覃岚,“你小子大半夜的在人家未出阁的小女娘的院子里干嘛?你听明白了没有?”
覃岚摇摇头、耸耸肩。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大哥哥,如今家里女眷只剩六妹妹我了,大舅父让我来看看,我进来了!”
仆妇婆子们的吵嚷声远远盖过了荔逴的声音,她也没预着有人理她,径直走了进去。
庆国公、五位舅父和五个哥哥默默站在院子外面,摞成一摞,等着听消息。
荔逴看见满院子侍候的仆妇婢女,堆在房门前,呼喊和议论声嘈杂,拍着房门作势要冲进去救人了。
荔逴立在院子当中,脸上虽然带着笑,平时也没有主子下人的分别,但这些人哪知道?庆国公自宫宴回来,只说要接六娘子回家,其他消息全部没有。庆国公府被围得铁桶一般,她们这院子的人,只知道六娘子被接到了她母亲原先住的院子里,可是连人都没见着,更别提靠近清晖园。荔逴这一站,那气势可是容不得她们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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