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他的婚事,我有些不忍心,他何其无辜。”
“你设这计策的时候,他可是答应了才给你那许多生意?”
“是,可是我没说是让她娶瑶禾。”
“交给他,他那么些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不是傻傻捡了便宜的。被你糊弄住,是你刚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了,他应下了婚约,要变卦也是他去想办法,你不宜干涉太过,反而引得你真正在意的人牵挂。”
荔逴寻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是为了就他,他对你可好?”
覃岚立刻跪下。
荔逴看一眼覃岚,转头对着老太君仰头说:“好!他是真心疼惜我的。”
“可你几次三番受伤都与他有关。不论以后如何,管他是什么镇北侯,只要你不愿意,咱们就不要他,退了那桩婚!”
覃岚可怜巴巴地望向荔逴,连忙给老太君磕头。
“不退了不退了,我一定找回自己的身份,这婚不退了。”
“怎么找?褚歆已经入了褚家族谱,除非她死,否则你如何入得了褚家?”
“太祖母,我可不可以不入褚家?褚歆本来就是褚家人,现在算是还给他们了,我可不可以只做程家小六?”
“做程小六有何难?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怎么那雷偏偏劈中了监刑台?”
“我接手的布行的生意,都城各衙门的布料多是我的铺子供应,包括大理寺和城防营。那些监刑台上的遮光布,看着细密平整,不易透光,耐磨耐用,是因为我让人在里面织进了细铜丝,觉得好用,自然用它为贵人遮阴。铜丝能够引雷,我算准那日会小雨,特地演了一场替天行道。”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惜折腾自己,也要劈死太后?”
荔逴跪好,“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太祖母。我如今的身份,即使有机会入宫,又有什么本事刺杀太后?只是一点皮肉之苦,这买卖我觉得十分划算。
我跟着爹娘,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爹娘再苦,也没有让我缺衣少食。我们经常搬家,可是邻居家的戚伯伯一家始终跟我们住的很近。
爹爹教我医术,母亲教我读书,后来母亲就一起教我和戚伯伯家的廷元哥哥。我十岁那年,廷元哥哥进了书塾读书。
我十三岁那一年,廷元哥哥外出乡试,我算着时辰去接他,我记得戚伯伯猎来一只野猪,戚伯母和我娘煮了好些廷元哥哥爱吃的菜,我爹娘还给廷元哥哥准备了贺礼,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都死了,全村的人,都死了!
我亲眼看见戚伯伯和亲伯母躺在我家院子里,爹爹身上一把刀,他就斜斜立在那里。我们看见那帮凶手骑马逃走了,廷元哥哥一路追着他们。母亲当时还有气,可我救不活她。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箱子,汴京!’那个箱子里有四样东西,我送来给您的血玉、我脖子上的玉连环、一个印鉴和父亲守着的证据。”
“什么证据?”老太君大惊。
“有人私采金矿、密谋谋逆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