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星舞尽量斟酌了词句，但顾曰还是从她的表情看懂了。
目光掠过地上沉眠的许冬至，而后紧咬下唇，缓缓脱下衣服，玲珑之身跃入水中，只露出一张羞红至极的面孔。
楚星舞知道这孩子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再耽搁，取出一瓶不知是什么的药液滴入水中。
在碧色药液洇开之时，扔去一柄匕首。
“可以开始了。”
顾曰接过匕首，一咬牙，割开手腕，鲜血汩汩涌出。
与此同时，楚星舞将早已被剥得赤条条的许冬至也放入水中，一伸手，也将许冬至的手腕割开。
随着楚星舞手指翻飞之间，一道颇为古奥的阵法落入水中，玄异之事发生，原本极为沉静的水面，一瞬间竟是沸腾起来一般，卷出一道道漩涡，夹着二人的血液，相互交融。
顾曰看着许冬至手腕之中那诡异的黑血流淌，一时间有些惊诧。
这是人类会有的血液颜色么？
但刚想问时，却发现楚星舞不知何时，已经朝山洞之外走去。
“楚……小姐？”
顾曰挤出一个称呼，但楚星舞只是摆摆手。
“放心，我就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事。”
随着楚星舞的离开，山洞之中此时只剩下了顾曰与许冬至二人。
若不是光线有些驳杂，顾曰便能清晰看到自己脸上几乎滴下血的颜色。
这还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这般与一个男生坦诚相对，虽然是出于治疗的目的，但那抹害羞，依旧难以掩饰。
而楚星舞先前所说的那句纠缠一生，更是让山洞之中肆意回荡着阵阵心脏狂跳声。
但就在顾曰胡思乱想之时，随着二人血液的交融，她体内似乎传出一道莫名的怪异感觉，沸腾而冰冷……
当下也不敢分心，只好轻轻扶着摇摇欲坠的许冬至。
楚星舞离开山洞之后，看着远际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际，不由叹了口气。
有些埋怨。
若不是许冬至没让温初夏戴上手镯，以其功效，前者的杀戮之意至少能再拖延数月时间，不至于这么早就爆发出来。
楚星舞在“那个地方”感觉到了异样，着手一算明白是许冬至出事，这才过来救了场。
好在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有叶清眉坐镇，那里暂时不会出事。
楚星舞回首望向被自己布下阵法的山洞。
顾曰的出现也让楚星舞有些惊奇，按理来说，前者本来也并不是许冬至命定之人的当中一个，但却偏偏就出现了。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顾曰虽不是温初夏那种九脉阴身的体质，却出乎意料的，与许冬至相当契合，甚至可以当做九脉阴身的下位替代。
“这孩子，运气还真是不错。”
楚星舞笑道，若不是顾曰，只怕她一时半会想要解决许冬至的情况，还真是要花点时间。
不过既然如此，这种办法也终究是治根不治本。
顾曰即便能暂时为许冬至分担，也总有到达临界点的一天，温初夏也一样。
毕竟许冬至的黑气属性，还有深埋的杀戮之意，都是因为同一个来源。
当年许不疑死后，武道众人几乎都认为，帝都一众天骄皆被许不疑夫妇打废，许家家主即便再如何急切，只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无法开启计划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那之前，计划便曾经开启过一次，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让许不疑决定拼上性命阻拦。
当时还在母亲怀中的许冬至，就是第一个实验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