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观霞峰背后的黄一铿长老如今尚未站队,适合做文章,令其和某一方反目成仇。峨嵋峰背后的掌门不显山不露水,今日的藏拙足够令人警惕,对他动手的可能不大。
至于我们浣纱峰······唔,无论是余或者沫儿出了什么好歹,对于那些背后想要下黑手的人来说,都是一箭双雕甚至多雕的好处。”
如果对孙一平下黑手,并且成功栽赃给蜀山派,那么无疑会直接导致蜀山派和天师道之间的矛盾爆发,两个宗门别说联合了,不直接兵戎相见都算好的。
“这······单单以天师道而言,若真的有什么不忍见之事,难道我天师道就这么容易中了这挑拨离间之罪?”郑秋声觉得有点儿难以置信。
天师道能够在百年之前的战乱中一跃成为江南宗门里的最大赢家,当然不只是运气好,他们这些百年之前带着宗门走到这一步的长老们也不是傻子。
孙一平轻声说道:
“这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郑秋声怔了怔,一时间也才想到了什么,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
孙一平则看上去淡定很多,这份淡定显然也传染了郑秋声,令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声音咽了回去。
难怪今天没有喊着青台宗的人一起,这确实有点儿······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沫儿这边,自不用说,蜀山之前是奉行的和南疆妖族展开贸易的想法。”孙一平接着说道,“因此和梦妖族的关系不仅仅是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盟友,而现在蜀山谋害沫儿,那么意味着什么?”
郑秋声斟酌道:
“从小处说,就是背信弃义。我正道各个宗门之所以称之为正道,便是因为行事的时候决不能只拘泥于利益。
既然是昔年的盟友,而且蜀山还有对梦妖族的承诺,答应了林怀梦,一旦梦妖族后人来投,会保护其安全,那么此时若杀了沫儿姑娘,不啻于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人无信不立,若无信用,则何谈正道?损坏的是蜀山的名声。而蜀山的名望如今又的确······不甚高。”
孙一平笑了笑,郑姨还是挺会高情商说法的。
事实上蜀山的百年龟缩和无所作为已经让蜀山的名望跌落谷底,不过是顶着正道三宗的名头罢了,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或者更准确说,对正道三宗不服气的都有,可真正敢让各路宗门生出野心的,也就只有蜀山了。
郑秋声想了想接着说道:
“而从大处说,这代表着蜀山和梦妖族的决裂,也代表着蜀山主动向如今的南疆妖族示好。
在南疆妖族情况未明的情况下蜀山却这么做,无疑会引起整个人族的猜疑。”
蜀山是不是已经和南疆妖族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蜀山是不是想要背弃人族?
这些疑问只要稍加煽动,就会形成风潮。
而那些虎视眈眈的宗门,只怕很乐意于煽动这样的舆论。
孙一平微微颔首:
“不愧是郑姨。”
郑秋声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赶忙关心的说道:
“既然知道有人可能对你们不利,那明天?”
孙一平反问:
“既然知道有人要对我们不利,那为何不趁着明天把他们揪出来呢?”
郑秋声微微皱眉,还想要说什么,林沫给她添上茶,柔声说道:
“郑姨且宽心,夫君既然已经打算这么做,那自然心中有数。”
郑秋声打量着站在身侧的少女,无奈的拉过来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
“你啊,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当年你娘可是······”
林沫大抵也在梦境之中能够感受到娘亲和阿爹的相处过程,突出了一个死鸭子嘴硬。
啊不,怎么能这样骂自己呢?
她俏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多说。
郑秋声见状也就不再强求,转而看向孙一平,凝声说道:
“之前余还觉得奇怪,现在细细想来,应该是师兄和汝另有绸缪,但是余期望不要伤害到沫儿。
这里毕竟是蜀山,甚至就坐在浣纱峰上,余虽然是天师道的长老,但也要对得起苏师姐当年的恩情,觉不容许沫儿出什么意外。
到时候一旦事有不对,余会出手,莫怪丑话说在前面。”
孙一平登时苦着脸:
“郑姨,你到底是站在哪边儿的?
在龙虎山你担心她受欺负,在这浣纱峰你还担心她受欺负,难道受欺负的就不是我么?”
“你像么?”郑秋声瞥了他一眼,“有人端茶倒水,有人老神在在,谁受欺负还用多说?”
孙一平还想说些什么,郑秋声已经起身:
“好了,时候不早,余来这里喝杯茶情理之中,若是盘桓太久,也会引起那些人的过多猜忌,可能再有变数,所以就先告辞了。
你们都早点儿休息。”
孙一平和林沫皆应了一声,起身相送。
郑秋声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明日万般小心。”
孙一平颔首,他微微抬起袖子。
在袖里乾坤之中,能够感受到有剑在鸣。
郑秋声化光而去,孙一平伸手合上了门窗。
林沫:?
“夫人,郑姨都叮嘱了,要早些歇息。”孙一平从身后环住她,埋首在秀发间,嗅着令人心安的桃花香。
林沫自然以为这家伙在疯狂暗示些什么,轻轻握住他的手,向后拱了一下:
“你真讨厌!”
孙一平却诧异的问道:
“明日很可能有恶战,可得抓紧修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有什么好讨厌的?”
林沫:······
她气呼呼的就要挣脱孙一平的怀抱,怎知孙一平抱得很紧,凑到她耳边道:
“夫人的想法也没错,劳逸结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