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错怪老堡主了。”李恩威摇头道,“这里的老酒,确实是他视若珍宝的事物。”
“酒……”赵千蕾似是想起什么,眼神微亮,“我记得老家伙以前喝高的时候跟人吹嘘,早年他初来瀚州开青楼,官府盘剥,同行打压,处处受人掣肘,难以打开局面。”
“后来痛下决心跟一位名师学酿酒,终于制出佳酿,积累下口碑……这才有后来无忧堡的基业。”
“由此而论,确实算他的宝贝!”
“你们……你们胡说些什么!”陆腾风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咆哮,“酒就是酒,工具而已,难不成还能代替人上阵杀敌?还能拿去争夺权势?还能一世荣华富贵?”
面对开始发酒疯的陆腾风,李恩威平静说道:“确实不能。可你说的这些,于老堡主的志向,何干?”
“老家伙的志向……”陆腾风打了个酒嗝,语气微塞。
“我且问你,天下纷纷扰扰,边地连年战乱,人人恩怨不断,无忧堡处在其中,凭什么无忧?凭什么独善其身?”
“对啊,凭什么?”赵千蕾也下意识扭头看来。
便见李恩威抬手虚指身后,朗声道:“答案就写在你们无忧堡的大门上!”
“功名利禄,不若风花雪月柳。”
“皇图霸业,不胜人生一场醉。”
“凡人皆烦扰,无忧堡里住的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真正无忧无虑?”
“不过是借酒消愁,方可暂时忘记罢了!”
“一醉方可无忧,也唯有一醉而已。”
“你连老堡主的心志都未能看透,何德何能以他的继承人自居?”
留下这句话,李恩威牵着赵千蕾的手,转身离去。
啪。
陆腾风一头歪倒,磕碎了酒坛,在一地酒香中,昏睡过去。
这一刻,他暂时无忧了。
……
翌日,赵千蕾继续留在无忧堡善后。
李恩威则根据昨日约定,入城与赵二羊和归有定汇合。
“我查清楚了,封飞猿父母早死,曾被一位修宇道的左道散修收养。”赵二羊分享所得,“那散修也是个惯偷,贪得无厌,后来师徒二人因为分赃不公火并一场,封飞猿胜出。”
“欺师灭祖,是为不孝,这把剑也可以排除了。”归有定点头道。
“宇道散修……难怪他身法出众,还能使用乾坤洞的宝物。”
李恩威嘀咕一句,紧接着说出自己调查结果:“不忠剑还在替陆腾风做事,一臣不事二主。”
“哈哈,郑帮主果然在无忧堡很有人脉,往后归某跟那边打交道,还请帮主多多关照才是!”
归有定闻言赞了一声,然后接过他话头:“不智剑目前不在瀚州,不信剑倒还在,不过行踪彻底隐匿了。”
“既然彻底隐匿,那归帮主又是从何得知此人仍在瀚州?”李恩威敏锐问道。
“因为他早些年曾经跟人借了一大笔钱,且答应还清之前绝不离开瀚州。”归有定解释道,“据我所知,那笔钱目前仍未还清。”
“这件事,我已经跟那个债主确认过了,而且债主还说,不信剑这次隐匿之前,突然还了一大笔尾数,目前距离彻底结清不远了。”
“如果是别人,我还不好说。但他是不信剑。唯独信誉这点,是值得相信的。”
“原来如此。”
李恩威了然,接着分析:“最近突然还了一大笔钱,应该是有大生意上门。他欠债多年无法离开瀚州,急着还清,对客人肯定不能太挑剔,所以比其他成员更有意愿接受封飞猿的雇佣。”
“这样的话……”赵二羊摸了摸下巴,亮目道,“那咱们能不能以帮他还清余债为条件,让他现身告诉我们封飞猿的去向?反正他并非不忠剑,不存在不事二主的限制!”
“不能。”归有定果断否定,“他虽可事二主,但杀手都有替雇主临时保密的义务。”
“在任务彻底结束前出卖雇主情报,是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