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家洼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村子,村子座落在黄土高坡里的河谷盆地。几十座屋子靠山脚分散,家家户户都是平房,围着一个黄泥砖头的院子。
院里普遍种了几棵梨子枣子树,养着几只鸡婆子,正“咕咕”地四处叫着。
吴老头带着几人来到一座老院子。
院墙斑驳,黄泥砖头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一连三间砖木平房,也很旧,木头椽子都掉了颜色。跟周围一圈瓷砖贴面的青砖瓦房相比,就是一只掉毛鸭掉进了天鹅堆里。
“老伴死得早,两个儿子也分家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这老宅。家里简陋,你们别嫌弃,别嫌弃。”吴老头有些不好意地搓着手,把李缺几人请进了院子里。
“大爷,你真敞亮!”
“大爷,你客气了。你能留我们几个住,已经很感激了。不然我们就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进了屋门才发现里面比外面更简陋,就几件笨重的桌椅,好在里外收拾得还算干净。
李缺几人刚坐下,吴老头就去厨房里收拾出几个碗,给三人倒了一碗浓浓的茶水。
“家里平时也没啥客人来,没啥好茶叶,你们凑合着喝几口解解渴。”
胖子看着黄不拉几的茶水没敢下嘴,李缺和韩冰却毫不犹豫端起来喝了个干净,胖子见状,只能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一入口,眉头就拧紧了,果然又苦又涩,还有股子土腥味。
放下茶碗几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大爷,你们这年龄最大的老人在哪呀?我打算明天去问问他,看他听过那东西没有。”
“哦,要说村里最大年纪的是我八婶子,有95岁了,就住村口大樟树旁边,明天我带你们去找她。”
“谢谢吴大爷。”
几人还没聊上几句,一对面相老实的夫妇就端着两个老大的搪瓷盆走了进来。
“爹,怎么不把客人请去我们屋里坐坐。”
吴老头指着两人:“这是我家老大和老大媳妇,每天三餐都会送饭过来跟我一起吃。”
三人连忙站起身来:“吴大叔,吴大婶。”
“哎,别客气,你们赶紧坐。我爹把你们的事跟我们说了,小先生可真是太厉害了。本来我说把你们带到我屋里住去,爹说这边宽敞点,我想想也是,那咱就在这老屋住着。可不要嫌弃。”王春芳很是大方爽利。
说着把搪瓷大盆放到桌子上:“这不集不节的,家里也没啥好菜。这鸡是自己养的,洋芋也是地里刚起的,凑合着还能吃。”
一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金黄软糯的洋芋(土豆)搭配上香嫩的鸡块,馋得几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另一盆则是雪白的水捞面,上面撒了翠绿的葱花,也是好看的很。
妇人又熟门熟路地去柜子里拿来一碗蒜瓣,一碟辣子,一瓶山西老陈醋。
“婶子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做饭的手艺粗得很,就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惯!”王春芳满脸堆笑。
“婶子这土豆炖鸡看着就好吃,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呀,可以去开个馆子了。”
被胖子这么一夸,王春芳笑得见牙不见眼。
接下来三人也不客气,夹了面条,用这土豆炖鸡拌一拌,也是香得冒泡泡。
正吃到一半,突然门被人大力推开。
“爹啊不好了,明子不见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跟吴老大很是相似的中年男人,想来是吴老头的二儿子了。
吴老头惊得站起身来:“咋回事?”
“明子今天早饭后去山里套兔子,到现在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