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找个事情转移注意力。
余光看见梳妆台上的玉梳,时暇钰忽的道:
“岫白哥哥!”
“臣在。”
“给我梳头吧。”
对面没有回答。
时暇钰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她软了声音,道:“礼尚往来的道理嘛,岫白哥哥难道不懂得了?”
对面默了默,终是道:“男女授受不亲。”
“可你是我师兄。”
顿了顿,还怕不够,时暇钰添了一句,“嫡亲的那种。”
池岫白广袖下手指苍白。
他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她。
这回,不是时暇钰主动越过了屏风去,而是池岫白受着时暇钰的话语蛊惑,被半诱半哄地主动走近了她。
只是,即便是主动踏过界限入了内,他还是始终半垂着眼,只是看着时暇钰的半片衣角,也并不看她。
时暇钰不敢逼得太紧,从疏雨手中拿了玉梳,亲手递给他。
视线之下,出现了那白玉制作而成的玉梳,以及比之白玉有过之而不记得纤纤玉手,池岫白喉头一紧,身躯紧绷,好是僵硬了一会儿。
时暇钰也不催他,就这样举着静静等着他。
良久,池岫白抬手接过了玉梳。
“公主,请坐好。”
时暇钰乖乖坐好。
疏雨她们给池岫白让了位置。
也自觉地退出了屋内,只余下时暇钰和池岫白两个人。
池岫白察觉到了这般变化,握着玉梳的指骨苍白。
时暇钰透过铜镜打量着他的眉眼。
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躺了多久,但是就这般情形来看,怕是挺久的。
池岫白本就骨架单薄,身量高大,身形却偏单薄,在加上一股子书卷气息,便自带着一股子竹仙书仙般的模样。
如玉如琢,公子如玉。
只是今日这般看来,那股子璞玉般的纯澈气息之上竟含了一丝浊气。
与其说是浊气,倒不如说是疲惫与倦怠。
他长长纤羽睫毛之下,压着的,是眼底一片青灰。
面上的疲态也是从四面八方露出来。
即便池岫白并未抬眼,但时暇钰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