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舟拱手应道:“诺。”
他目光一一扫过院子中的人,沉了声音,挺直脊背,对着院中人就是一拜。
“闻人大人清正廉洁,一生刚直,为国为民,操劳半生,如今平白枉死,锦如今在此立誓,定然揪出幕后之人,为闻人大人报仇,为诸位还清公道,为朝堂肃清污浊!”
时暇锦此话无疑是给朝堂之上扔了一记炸弹,但是效果很明显。
朝堂官员立马开始站队。
正直的官员无疑是站在了时暇锦这边,剩下的就是一些持中立状态或者反对的人。
反对的人显然是还没有明显地显露出来,毕竟时暇锦标榜肃清脏污,为闻人大人还清公道,若是公然反对了,那便是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
谁都不愿意做那反面人物,是以多以中立犹豫不决的态度表现出来。
但好在,朝中派系也算是因此清明了许多。
时暇锦也因此在民间收获了诸多的好名声,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此些是后话,去看完闻人大人的当晚,乐舟便拿了一个匣子过来。
“殿下,这是秦姑娘的耳环。”
时暇锦停笔,打开了那匣子,露出里面那只晶莹翠玉耳环。
翠玉泛着光泽,烛光影影绰绰,映在他的眸中,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殿下,大理寺卿那里已经打点妥当了,此后会说,那串耳环是哪家姑娘不小心掉的,如今已还给了失主。”
时暇锦微微颔首,合上匣子,“明日出宫一趟。”
这时候,值守的太监走进来,“殿下,媱婖公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声音便直接传了进来。
时暇锦一抬眼,便看见了时暇钰匆匆忙忙的身影。
时暇锦皱眉,“你慢些,看着路。”
时暇钰来不及喘气,忙问今日之事。
“闻人大人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兄此处可有什么线索?今日皇兄的立誓又是为何,可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了?”
今日她和池岫白正在他的书房之中,一听闻此事便马不停蹄地往闻人府赶,见到的,只有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以及院子里捂脸哭泣的闻人家人。
她彼时穿着丫鬟的衣服,蒙着面,跟在池岫白身边,是以没人认得到她。
混在人群之中,远远地,她听到了时暇锦的誓言,也听到了周围人对时暇锦的赞誉。
她很是不明白,时暇锦为何要如此冲动?
如此光明正大地立誓,难道不是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同时,也是把所有的危险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吗?
时暇锦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缓一缓,这才道:“此人胆子太大,闻人大人都敢动,孤此举,只是为了少一些这样的伤害罢了。”
时暇钰当即怒了,“你既知道这些是伤害,明知是危险,还全然不顾地做了,你何时想过自己?”
时暇钰虽说语气是急了些,但是也是关心心切,时暇锦只觉得心中慰贴。
他将案上的匣子她面前推了推,见时暇钰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面露惊讶,他浅饮一口茶,道:
“此物是闻人大人生前死死攥在手中的……此事或许并非全然没有眉目。”
“师姐的耳环已经丢了好几日了,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了闻人大人的手中,难道这人是故意想要栽赃师姐?”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栽赃师姐做什么?师姐如今并未触碰到朝堂中心,根本就与任何人扯不上关系。”
抬眼看向时暇锦,时暇钰暗暗排除了他。
师姐虽说是一直在追求他没错,但是皇兄一直态度冷淡,外人皆看在眼中,是以拿秦庚礼来威胁时暇锦,此事说不通也行不通。
此事是众所皆知的。
“那若说是无意的,谁又会捡起了师姐的一只耳环,一直放在身上呢?”
将女子落下之物一直放在身上。
此事听起来,多多少少是有些别样意味了。
时暇锦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握住茶杯的手一紧,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跳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