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被逮了不少人,为首者贬去官职,流放三千里,其余从者贬官的贬官抄家的抄家,他们中不乏有高位者,你是觉得自己那顶乌纱帽比他们还要金贵吗?”
范主簿接过公文时还有些不以为意,随着贾安的话语落下,他也看清楚公文上所写的文字后,顿时吓得汗如雨下,浑身颤抖。不过只是毁坏一些水泥,怎么就这么严重?
贾安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水泥是朝廷铸造是官家的产物不是私产,你破坏公物,现在我让你供出主谋,就是在给你机会,否则我早就依律处置。”
范主簿吓得直接将公文丢出去,贾达赶紧跑过去捡起来,贾安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渐渐没了耐心。
“快说!”
范主簿被吓了一跳,想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吞回肚子里,似乎想到范君浩,觉得范家人会救自己,一边傻笑着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摇头。
“不可能,就是些用泥沙做的玩意儿而已,哪有那么严重?这公文是假的,你…你故意骗我。堂堂县令居然敢私造公文,来人啊来人,有人私造公文啊!”
众人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想要找人出头的范主簿,贾安是县令,没有上峰的明文规定谁敢对他动手?这人莫不是傻了?
贾安见状也不想多说什么,带着人就准备离开,当到大堂上便听到范君浩求见。
贾安冷淡的撇了报信的人一眼,叫人把范君浩请到旁边的房间去。
范君浩此时面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他虽然高兴有人能替他去试探贾安的虚实,但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蠢,直接被人给逮着。
范主簿的生死不要紧,但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是范家人好不容易才在县衙内安插的棋子,若是就这么丢了,下次恐怕就没那么好运气,再找个人顶上去,毕竟其余四家可是对这个位置觊觎已久。
贾安进去时就看到范君浩面色阴沉的样子,他心里冷笑一声,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范君浩见贾安进来,立即换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笑呵呵的迎上去:“哎呀,贾大人好啊,几日不见,贾大人更加容光焕发,可见是好事将成,官途顺遂呀!”
贾安嗤笑一声,躲开范君浩想拉住自己的手,淡淡的走到上方坐下,范君浩见此人如此不给他面子,眼底闪过一抹戾气随即消失不见。
“好事将近,那也得有人安分守己才行。我原想着咱们锦水县虽不像什么名胜古迹,但好歹也算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没想到有人在本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范家主,你说本官该如何收拾这人呢?”
范君浩笑的勉强:“这说不定是误会,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贾安笑着让下人送来供词,范君浩看着手里的供词双手忍不住握紧,真的是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连甩包袱都做不到。
贾安仔细端详着范君浩的神情变化,颇有种看川戏变脸的韵味。
“这老夫实在不知家中竟出了这种杂碎,大人放心,回去之后小人定当好好收拾他,好为大人出气。”
贾安拦住范君浩想要离开的步伐,意味深长的问道:“回去?范家主竟然还想把这人带回去?”
范君浩心道不好,看样子贾安是不打算放人了:“这蠢货,终究是我范家的人,我是由范家自己做主吧。”
贾安冷笑道:“恐怕这个主还真轮不到你来做!”
范君浩刚想生气的指责贾安多管闲事,就见贾安直接将公文甩到他身上,并说道:“今日清晨,本官就已经快马加鞭的将此事上报给朝廷,带到圣旨下来,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范君浩没想到,贾安动作居然这么快!看完公文之后,面色难看的像吃了粑粑一样。
“贾大人,做事有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这般强硬,莫不是想与我范家为敌不成?”
“那你呢?你们范家人精心策划去破坏水泥路,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是故意在以朝廷作对呀?”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范君浩当场便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真不好对付啊。范君浩这么想着,同时心里也在暗骂范主簿居然给他招了这么大的乱子。
贾安命人收好公文,淡定的往外走去:“范家主,我若是你,便尽早与此人分割,相信方才你也看到了朝廷已经将水泥跟盐铁并论,即便范主簿破坏的量不大,也难逃流放的命。你是觉得保他一个注定要废了的人重要,还是保你家族的人重要呢?”
范君浩额头的青筋蹦起,宛如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想要狠狠咬住敌人的脖子,但却找不到目标既气愤又憋屈,同时也因为范主簿的擅作主张,他与贾安的第一次交锋,以失败落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