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双抱着贾泊,指着贾涵说道:“泊儿看好了,这是你弟弟,是你三叔的儿子。以后你可要好好爱护他,保护他,知道吗?”
贾泊口齿清晰的说着:“知道。”
胡幼繁也抱着贾涵说道:“涵儿,这是哥哥快叫哥哥,听到没?”
贾涵此时虽然在学说话,但口齿不清的根本就听不出来是在喊哥,倒像是在喊锅。
听的大人们哄堂大笑。贾涵见有人笑话他,顿时不干了,拼命喊锅,可是越着急口吐字就越不清晰,到最后直接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众人见堂兄弟俩玩的挺好,便让奶娘把他们抱下去,拿一张柔软的毯子铺在地上,放上一些小玩具,让他们自己玩去。大人们则享用着晚宴,一边交谈一边商量明天又该干什么?
这一顿下来,两房的人十分融洽。到了要分别之际,两个小孩子甚至都不舍得对方离开,一个个仿佛生离死别一般,看着大人们纷纷笑出声来,直到两个当娘的轻声细语的哄着,保证明天一定还能见到对方,小孩子们才互相松开对方的手抽抽噎噎的被奶娘抱回去哄睡了。
回到碧竹苑,贾安和胡幼繁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胡幼繁一边铺着床铺,一边感叹道:“以前我还在好奇大哥为什么宁愿冒着被公爹婆母责备的风险也要一直守着大嫂,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见贾安好奇的看着她,胡幼繁继续说:“大嫂容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天姿国色,但也称得上出水芙蓉文雅清秀,最重要的是大嫂有种一见面便忍不住想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大哥身上很类似,他们二人怕是极为合拍,才能有让人感叹一双璧人的感觉。”
贾安有些吃味,抱着她:“难道我与幼幼便不是一双璧人了?”
胡幼繁没想到他居然连大嫂的醋都吃,轻轻的拍拍他的手背,送上一枚香吻。
“你我二人自然是天生一对,否则世界之大,怎么就让你碰到了我,还非我不娶呢?”
贾安被哄的嘴角勾起,他心满意足的将人抱在怀中,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
第二天起床时,谷韵服侍胡幼繁起床,瞥到她脖子上那枚吻痕,忍不住红了脸颊,又拿出水粉来轻轻的将它遮去。
而此时,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略微比胡幼繁大几岁的女仆走进来,朝她恭敬的行礼:“奶奶,金陵那边传来消息,已经确诊了,胡姨娘有孕将近三个月。”
原本和睦的氛围突然变得凝滞,胡幼繁砰的一下折断手中的眉笔,但面上却是毫不改色,谷韵看的有些心惊,沉默的低下头去。
胡幼繁冷漠的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成婚才不过几年变得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虽然贾安院里的妾室不少,可是胡碧星对她而言就像是一道抹不去的污点,时刻提醒是她主动的将丈夫推向别的女人。
穗玉沉默的看向她,用手轻轻比划一下,一旁的古韵顿时瞳孔骤缩看向胡幼繁。
空气中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胡幼繁吐出一口气说道:“我记得大师曾经相过命,胡姨娘有望子之相,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儿都能受此影响,那如果是她的亲生孩子呢?”
此话一出,谷韵顿时觉得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心底发寒。
穗玉得到了命令正准备退下,回过神来的谷韵,急忙制止:“等等!”
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到了冰点,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目光,谷韵硬着头皮跪在胡幼繁面前说道:“奶奶,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只是还想请奶奶再等一个月,如果金陵那边传来消息,胡姨娘怀的是男孩再动手不迟,毕竟此事有伤天和,且如果姑爷知道了,定会与您产生隔阂,实在得不偿失啊。”
谷韵是真的不想看到胡幼繁在宅院之中变得面目全非,虽然是为了贾涵的未来,但若是手染上鲜血,从此有了业障。对于胡幼繁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是,奴婢记得当初正是因为让胡姨娘进门,小少爷才转危为安。若是您对胡姨娘动手,因此伤到小少爷怎么办?”
听到这话,胡幼繁沉默了。虽然她至今都搞不懂,胡碧星进门和贾涵痊愈有什么关系,可但凡有万分之一会伤到贾涵的可能,她也不愿尝试,可若是胡碧星的生了一个儿子,那对贾涵的影响……
穗玉一向忠于胡幼繁,对于她的任何命令都是坚决执行的,所以她一直等在原地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谷韵跪了许久,一直跪到膝盖发疼,才听到头顶上胡幼繁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谷韵踉跄的站起身来,退到一旁,胡幼繁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又转而对穗玉说道:“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亲自去金陵诊脉,让人看着,绝不能让胡碧星有收买的可能,如果是个女儿,那就让她平安生下来,但如果真的是男胎……”
想到这里,胡幼繁思索良久,却怎么也拿不定主意,周遭人的心跳声宛如鼓声一般扑通扑通扑通,取代了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