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得逞,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弯。
方小杞瞄了瞄沈星河的脑后:“你再给我一根发带,我这就编!”
沈星河几日不出门,也没正经梳发髻,只用一根黑色缎带把乌发在身后闲闲一束。
他却不给,看了看她头顶的小揪揪,说:“用你的发带。你的手环是用我的发带编的,我的手环当然得用你的发带。”
方小杞倒吸冷气:“大人,你未免太斤斤计较了!”
沈星河哼了一声:“当然得计较清楚!”
方小杞忿忿解下自己一侧小揪揪上的红色发带,道:“行行行,说好了,编完可就两清了啊!”
沈星河不置可否。
方小杞让他帮忙揪住发带的中间,把发带的两端缠绕着编织。一边编,一边说:“大人你看,这种编法就是袖笙姨母教给我的,好看吧?”
他低眼看着红艳的绳带在她指尖翻动,低声说:“好看。”
窗外的冬夜里,风雪欲来的寒气掠过千屋万瓦。窗内,一团灯光暖得化不开,一截漂亮的红绳在两人之间慢慢延展。
晨光铺上窗棂,听山在榻上醒来,看到不远处的案几前的两人对坐,中间连着一根红绳。
“大人……小杞?”听山睡得有些懵,赶紧爬下床榻,“哎呀,对不住,我不知怎么睡着了。”
方小杞专注地编最末一截,头也未抬:“没关系。”
听山感觉脑袋不知为何有些疼,一边揉着,一边凑到两人跟前。方小杞已编好手环,把红艳艳的一圈套在沈星河腕上,打最后的结。
听山不解地看着:“大人,您本命年啊?”
沈星河高傲地瞥了听山一眼:“你不懂。”
听山看着眼馋:“编得真好看,小杞,你给我也……”
沈星河呼地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听山,你收拾一下,与本官一起回大理寺。”
听山面露难色:“大人……”
沈星河瞥他一眼:“怎么了?”
听山委屈地说:“大人不在这几天,易寺卿把案子全盘接了过去。易寺卿下令,凡是您手下的人,都不许再插手案子。这些笔录,是季杨和鹤三娘替我打着掩护,我从窗户钻进易寺卿的公事厅,偷偷抄来的!”
沈星河霎时脸色铁青,乌云压顶!
他披挂好官袍乌纱,一身煞气打算杀去大理寺。却被一道“停职反省”的圣上手谕挡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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