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桐被绑那事后,陆怀瑾三日来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但凡入睡便恶梦缠身,想起他从地窖中将人抱出的场景。
她嘴唇干白,人虚弱已极,仿佛没有骨头般无力地依在他身上。
他心疼不已,不敢深睡。
苏桐看出他状况不佳,送了他凝神的药丸,然而陆怀瑾不放心,非得敲她房门,硬生生挤入她卧房。
还得掐着点儿,赶在深夜过来。
苏桐拿他没法子,尤其在被他箍在怀里时。
陆怀瑾呵气如兰,低声在她耳旁道:
“我向母亲说过我们的事了,她倒不像前些次那般旗帜鲜明地反对,只说让我不必心急。”
其实对能否嫁入国公府,苏桐并没有多深的执念。
重生一次她已摆脱秦家那帮吸血鬼,挽回了陆怀瑾,也阻止了江宝儿过门,算救了一条人命,她眼下最重要是做好一切预防,阻止鼠灾发生,那之后再谈情说爱也不迟。
华夫人那一声“不必心急”,必是治好了陆怀瑾关于迎娶她,给她名分的焦虑。
苏桐如此也放松了一些,从他怀中出来,淡淡说道:“顺其自然好了,我知你心意的。”
“我也知你知我心意,但我过意不去。”
陆怀瑾眉头已皱成了“川”字,眼底尽是愧疚之色,“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却至今没个名分,我早已被骂奸臣,没名声可言,却要连累你受人非议……”
“我是在意非议的人?”
“可我在意。”
苏桐见他眼中又落了无尽深情,不知为何,有些酸。
不是心酸,是牙酸,且替他觉得牙酸。
“先给你写点东西,”说着他便拿起羊毫,蘸了墨,欲在他宝贝折扇上落字。
为防止他继续酸下去,索性一口嗦住他的唇,吞没他。
陆怀瑾:“……”
墨汁滴在扇面,他一面承受女人的吻,一面在扇上写下字迹。
“此名草有主”。
字落,苏桐也放过了他的唇,之前的狂热小霸王,瞬而变成了娇柔小娘子,将一颗凝神丸放进他口中,柔声道:“今夜不许有任何想法,我已点了沉香,你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但我不想睡觉。”
“那你想……”
“想睡你。”
“……”
“没正形,合该打嘴了。”苏桐一把推开了这男人,转身便走出屋去。
目送苏桐离去,陆怀瑾还在自己嘴上拍了拍。
“叫你不争气,这种事,还要等着女人主动不成?”
因着凝神丸的药劲加上沉香,陆怀瑾很快便觉有一阵极致的困意袭来。
他连脱衣也懒得了,挨床便睡了过去。
意识迷糊间,他觉出有人在脱他的袍子,指触一寸寸从他光裸的背上滑过。
凉凉的身子贴上他,却令他越发燥热。
这女人一丝不挂。
手环在他腰上,冰凉的手自他小腹缓缓下滑……
他喉头哽了哽,似脱口而出“舒服”二字。
然而他实在太困,药力使然,即便想要同她欢好一场,亦无法醒来。
陆怀瑾再睁眼,已天色大亮。
思及昨夜之事,他忙起身下床,发现桌上那写着“此名草有主” 的扇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