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才作罢,松手放丁嬷嬷离开,齐昙夏看见这边动静,知道有事,不动声色的辞别众人过来。
“母亲叫我?”
“大夫人那边有事,不让姑娘过去,”丁嬷嬷摇头,怕吓着她斟酌开口,“您在前院小心些,公府已经被奴卫围起来了,两家恩怨再不能转圜,夫人让您切记小心。”
齐昙夏一惊,半晌反应过来,肯定是长姐真的去私会了那个卢忠,估计还闹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气得父亲将公府封住。
真是天助她。
齐昙夏面上仍然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点头,“嬷嬷放心,我都晓得。”
见她连一句多问都没有,丁嬷嬷也有些惊讶,果然是比大小姐有城府些,那一个若是现在在这,说不定都要嚷叫起来。
齐昙夏目送这个老妈子离开,等人不见了,她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不远处。
因为诗情酒兴逐渐起意,再加上有年长的人陪在席上,少男少女们便开始错席而坐,矜持的谈笑起来。
最中间的,有一温和俊秀的年轻官员,正侧耳听身边一女小声攀谈的话语。
“那刘子厌,果然是最出众的那个,”侍女在耳边赞不绝口,齐昙夏更觉着爽快,半晌笑意微收,“那个嫦善呢,去她院中把人叫来,就说有人见她。”
既然长姐那边被人发现,那这始作俑者送信的,还是在自己眼前盯紧最好。
齐昙夏漫不经心的端起一盏,毕竟万一她要是跑了,岂不是没人顶这个霉头。
大夫人疼女,估计还有的闹呢。
嫦善刚刚回去,给自己换了身衣裳,身子还不停的颤抖,她忍不住回想刚刚那一幕,实在后怕。
齐慈霖的性格从不会这么好说话,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可能,嫦善觉着前世自己哀求他的场景就在眼前,他明明看出自己的恐惧,但还是恶劣的,像逗弄鸟雀一样,把她丢在那个黑漆漆的夜里。
他说,你有个好名字。
嫦善发抖不止,一直到有人过来拍门,开门后那人看见嫦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般,额上都是冷汗,有些吃惊,迟疑着,“前院叫你,赶紧过去吧。”
嫦善细白的手臂上,因为冷,青色血管都浮起一层,看上去戳一下就能破出血来,她点点头,勉强笑笑,“我这就去。”
那人好似不放心,一路领着嫦善到了前面,朝着齐昙夏主仆身边走过去。
嫦善不禁揣揣,余光看见齐昙夏身边有个仆人的背影,也有些眼熟。
等走进,才听见她正在与人交谈,语气极其柔婉,言笑晏晏。
嫦善此刻刚好看见那个男仆转过半边脸来,她略一愣,接着有些吃惊,竟然是当日信局里那个帮自己找人的小仆,自家主人跟她是同乡的那个。
怎么会……
下一秒,一个熟悉身影映入嫦善眼帘,嫦善好像从高崖上瞬间踩空般,心口停了一拍。
刘子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