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让自己选一条路。
可惜,她选错了。
嫦善!她为什么能算计到这一步?
翠烟想说什么,可是她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开口了,眼中渐渐都是畏惧。
嫦善把伤药塞到她掌心,眼眶有些酸涩,“这是你前几天给我的,说是上好的伤药,我还给你,就当扯平了。”
“咱们恩怨两清。”
她看着翠烟死死的攥紧那瓶药,跟拽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嫦善强忍自己腿脚发软的感觉,一步步走到门口,离开了柴房。
她站在小花园中,吹了一会凉风,感觉自己大梦初醒。
活了两世,她第一次算计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等站累了顺着小道往回走,没几步的工夫,嫦善一抬头,迎面看见不远处一行人,为首的一身眼熟的官服,朝着书房那边走。
没等她想办法躲开,那人就被拦住了,是个年纪大点的管事嬷嬷。
桑嬷嬷恭敬的行礼,一抬眼却看见齐慈霖下颚绷紧,眼神一点情绪都没有,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她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但是每次看见这样的齐慈霖,还是有点惊恐。
“奴婢刚刚看见林姨娘一回来,就在院子里罚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大人脸色也太难看了……”
“嬷嬷想管就管,”齐慈霖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他整个左半边身子,从左手掌心开始,痛麻到他眼尾轻抖,“我去书房有事。”
说完就越过桑嬷嬷,快步朝那间被十几个奴卫围的死死的书房走去。
这里十分安静。
齐慈霖推门,身后没有一个人敢跟进来,都远远的等在外面。
屋里空荡荡的,只供着一尊玉像。
四周摆了几十个香炉,点的都是最名贵的魂香。
他抬眼看过去,盯着玉像的脸,跟上瘾的人拿到解药一样,表情渐渐变成有点乖戾的平静。
那是他妻子的脸,齐慈霖缓缓走过去,他抬手,触摸那温润的玉感,那张脸陌生又熟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昌善是长这个样子吗?
齐慈霖的这种怀疑,已经在日复一日中逐渐膨胀,他像溺水的人,眼前只能模糊看见一个影子,这种感觉让他失控。
这尊玉像是藏地一位大师,按照他亲手画的像刻出来的。
刻玉时每一下打磨浣刀用的水,都是加了他掌心血的高山雪水。
“心诚,自然能扭转乾坤。”大师言语很模糊,摇头叹息,“你纠缠太深,她魂魄喘不过气,只能被你绑回来。”
齐慈霖想着那些话,缓缓将脸贴在冰凉的玉像上,“入秋了,外面这么冷,怎么还是贪玩,不肯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