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个声音?
这里是哪?自己又在做梦吗?
身边黑沉安静,冷风飕飕,一如当年那个僻静山庄,嫦善被齐慈霖的声音吓到有些恍惚,下意识抬头朝四周看去。
高台亭榭,名贵枝木。
这不再是曾经她死掉的庄子,而是京都羲国公府,可偏偏这公府名氏就是齐!
齐慈霖,竟然是羲齐公府的齐。
怎么能是这个齐!
他竟然是国公府嫡长子,既然如此,当年那些叛乱的信件,他只需要借此稍加恐吓要走就是,又何必费尽心思的骗婚。
嫦善手心被石头硌的生疼,胸腔里交织惊愤和害怕。
当年齐慈霖婚后对自己总抛不开那档子床榻上的事,动辄就是厮磨到嫦善晕过去的地步,那时候她还想是年少夫妻,忍不住也难免。
如今回过头看,不过是看中她的容色,把她当个妓子取乐,等她一死,谁又知道齐慈霖曾在山野庄子里无名无分的娶了个妻。
当时嫦善父亲还因罪被流放,她觉着自己配不上他,很多时候对齐慈霖言听计从,在床榻上最多也就是哭求两声。
此刻她忍不住想起这些,恨不得马上就逃出府中,离开京城再不踏足!
齐慈霖心狠手辣,嫦善已经死过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到今天还会在噩梦中出现。
另一边的随侍见她一直不开口,立马起了疑心,走过来捏着她胳膊就把人拖了起来。
嫦善被抓的生疼,连头都不敢抬,哭求出声,“我是刚进来的,养娘是大夫人院里的人,饶了我吧……”
“你在这里煮过东西?”
“没有!”嫦善怎么敢承认,她现在浑身都在战栗,“这药房很多人用的,我只是路过。”
这侍婢声音听起来弱,不像什么歹人。
那奴卫看一眼齐慈霖,却看见他眼神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厨房新来的?”
嫦善手心抽疼的说不出话,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碟子米糕。
幸好,幸好……
幸好小林氏已经扔了,她不知道齐慈霖会不会察觉,但已经没有证据了,嫦善强忍情绪,“并不是,我是给院中姐姐们洗衣裳的,以前只干一些杂活。”
两人就这么一跪一站,嫦善想大概是因为这四周的药味让他心烦,齐慈霖的语气听起来很冷,“把她带回去。”
嫦善就这么一路被拎着胳膊扭送回了善堂,那里面灯火通明的,预备着齐慈霖今晚要在这里歇下。
小林氏正让小丫头捶腿休息,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快去跟姨娘说一声!”
一掀帘子,进来的却是走了没多久的齐慈霖,他扫了眼面上有些异样的小林氏,手指敲了下花梨木桌,“进来。”
嫦善被按着肩膀推进了屋里,压在小林氏和一众奴仆下人跟前,头抵在地上看不见表情。
按住她的是齐慈霖身边下属,不是寻常家丁,力气很大。
嫦善好像被这些手推回到了上辈子自己死的那一夜,那些杀手按着她,那个又亮又利的刀刃,就这么一下子从她掌心穿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