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黎的安排不偏不倚、应对得当,刘居正偷偷看向龙椅上的左丘黎,一瞬间目光复杂,过了一会才跪下领命。
贺兰兰在一旁听着,也有些惊讶于左丘黎面对朝政事务时的冷静从容。他登基不过几日光景,做事却老练沉稳。
眼看刘居正要告退,左丘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随手扣上了手边公文,对着空气道:“送刘大人。”
左丘黎这话没有冲着她说,但贺兰兰再次确认,整个屋子里除了左丘黎和刘居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刘居正并未多想,瞥了立在皇帝身后的小宫女一眼,虽有些狐疑,但转身往外退的动作却未停。贺兰兰见状也只好赶快跟上,跟着刘居正一起到了龙兴宫外。
见到刘居正悄悄卷起袖口擦拭额头的汗,贺兰兰才发现他并是真的像方才表现的那样镇定。贺兰兰心思一转,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汗巾递给刘侍郎。
刘居正愣了一瞬,结果手绢后边擦汗边向贺兰兰道谢。
“多谢姑娘,姑娘在御前,不知如何称呼?”
“贺兰兰。”
刘居正下意识拱手问好,“贺姑娘。”
贺兰兰身形不动,盯着刘居正徐徐道:“我不姓贺,姓贺兰。”
刘居正如同遭了一个晴天霹雳,连同手里的绢帕都掉在了地上。世人皆知宁国公主,可因她出生就有了封号,芳名反而很少被提及,方才就连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刘居正脱口而出,意识到失言又赶忙咬住,“您不是已经被封为宁妃,为何在这里?”
贺兰兰苦笑一下,并未作答,反而问道:“刘大人,我们在父皇的私宴上见过面的,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贺兰兰看着刘居正,哽咽着问:“刘大人方才所言,父皇当真如此不堪吗?”
刘居正看着泪眼婆娑的贺兰兰,轻叹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抬头却看到一眼阴沉的新帝正站在龙兴宫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刘居正看了眼宁国公主,对着新帝左丘黎遥遥行礼,躬身退下前借着袖袍遮掩,低声道:“公主,忍辱负重,且保性命。”
一字一句清晰落在贺兰兰耳朵里,看到刘居正告退,贺兰兰回头,左丘黎正一步步向她靠近,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和怒气。
左丘黎一个箭步迈到她身前,打横将她拎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贺兰兰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是想到昨晚阿盟已经因为自己挨了两鞭子,又生生地忍住了喉咙里的叫声。
左丘黎没有回自己的寝殿,反而是扛着贺兰兰进了偏殿,他刚给她安排的那间屋子。
贺兰兰被大力的摔到床上,虽然床垫柔软,但大力的一摔还是让她浑身发麻,加上昨晚被折腾的快散架般的疼痛,现在也都一起被摔出来。
望着左丘黎满脸怒气的模样,贺兰兰有些害怕,下意识抓住被子往床角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