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我再想一想……”
常洁媖发现自己的回忆,立刻就随着她姐姐的言语,而坠入了黑洞里。
常希音说得没错。
那时候她以为是自己做的决定,但其实袁寻一直在旁边推波助澜地递话,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她、操纵着她。
或许现在来看,他说的那些话也未必有多么高明。只是那时候她还深爱着他,所以心甘情愿地堕进他编织的陷阱里。
她对常希音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一笑已经道尽了一切。
“再后来呢?”常希音问。
“后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他来计划和安排的。”常洁媖慢慢地回忆道。
“也是他让你给我打了电话,对吧?”
常洁媖点了点头:“其实最开始不是想要打给你的,但是爸爸妈妈都不接我的电话,他说一定让我给一个亲人告别。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有你接了电话。”
常希音说:“你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听着。”
“是。最后也是他嫌我说得太多,强行挂了电话。”
对于袁寻来说,他是这出戏的导演,常洁媖只应该做一个乖乖听话的演员。
但他却没有及时地读懂演员的心思。他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心存死志了。
所以常洁媖挂了电话之后,就在他们的酒里,加了过量的安眠药。
“其实阿寻说他已经都做好了,可是我怕……我怕药不够,我就又加了半瓶。”
是这半瓶药,改变了一切。
常希音说:“警方把你们没喝完的酒送去了化验科,结果显示,里面只有半瓶安眠药。”
常洁媖面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有眼泪要夺眶而出。
“你的意思是,阿寻从来就没有在酒里放任何东西。”
“他不想死,他都是骗你的。”常希音语气温柔,说的话却极为残忍。
但袁寻喝了常洁媖的酒,意识到了里面有安眠药。他提前醒来,才意识到一切已经失控。他当然不会觉得常洁媖是太爱自己,太相信自己。他只会觉得她太不听话,竟然真的想要害死他。
这个凉薄的男公关悚然一惊,对常洁媖的态度既是厌恶,又是愤怒和恐惧。
他决定走。
匆忙之下,他也想不到太多,本能地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指纹也抹去了,想要将这里伪装成从头到尾只有常洁媖一人。但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监控录影将他的存在拍得清清楚楚。
话又说回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那么聪明的人。
他也不是用智商来碾压常洁媖,而是用爱来囚禁她。
事情讲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已经拼凑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走了之后,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割腕自杀?”常希音静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