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轩仍然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一味的问自己“这么一回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能绝情到这种地步?”
“是不是楚凝和陆承于说了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陆皓轩顿时崩溃的五官扭曲,对着陆父陆母那边恨绝的大喊,“凭什么!我身体里流着的是你们俩的血,我就是陆家的儿子,陆承于这个伪君子,楚凝一个破鞋,你们供起来当个宝似的,亲生儿子反而弃如草芥!”
“演技不错,看来是破釜沉舟了。”
陆皓轩哭的倒是真情实感,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在不卖力点,就真不能接势让自己回家了,只是陆父陆母实在是冷静的可以,大约也是真的失望透顶了,对陆皓轩的表演视而不见,反而跟楚凝似的摆好了看戏的架势。
大伙儿一看也明白了,这是没打算认回来,也不知道做错了多大的事。
“陆皓轩为人不正,坏我家风,不尊父母师长不敬兄嫂,屡教不改,肆意妄为,以至咎由自取,我们陆家没有这个儿子,已经做了公证,以后陆皓轩跟陆家没关系。”
“是这个理?”
“所以到底做了什么?”
“你没听吗?不敬兄嫂,大概是楚凝……你没听他说什么女朋友?”
“那就是楚凝还是高瞻远瞩,跟了有出息的哥哥?”
“也不能这么说,楚凝自己都是大老板了。”
“你还是太年轻……”
“那现在是真不认了?亲儿子啊?”
“这不是还有一个出息的?要不成器的做什么?”
“我家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我腿给他打断再赶出去,把这些年吃的喝的都给我吐出来才好。”
“得了,别这么刻薄,你相好的都没一个,还在这说这些没首尾的东西,也不怕人笑话。”
“哈哈哈,也就是说说,谁家没个烦心事呢?”
“也是”
……
这些都是猜测,但对陆皓轩跟陆家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了,而且气氛也诡异的欢快起来了,大伙儿似乎并不把这事当回事,反正是人家的家事,到底合不合理也只是闲谈,不会真的去要求陆家什么。
只是刘爱花就难以下台了,还有那一对尴尬的新人。
“可不能这样,亲家,我女儿有了孩子,是你们陆家的孩子,你们不能不认不管啊!”
刘爱花跌跌撞撞的在原地徘徊,大约知道没用,也不去看陆父陆母,反而去看楚白凡和陆皓轩,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她很想跟楚白凡道歉,说“是妈没本事”,但这话也实在是说不出口,楚白凡做了什么她都知道,报考怀孩子的事情,做母亲的本来该提醒她不对,但还是禁不住陆家泼天富贵的诱惑,默许了。
事情到如今这样,也收不了手,回不了头了,刘爱花看着无措不敢说话的楚白凡和陆皓轩,只好硬着头皮,颤抖着拿起喇叭,说了句“礼成”。
这有可能是最草率的礼成,在这个小城里要口耳相传好长一段时间了。
婚后自然没什么说头,柴米油盐都不熟悉的新人自然直男依附着刘爱花,只是没钱谁也变不出饭菜来,只能厚着脸皮去求楚凝。
楚凝看见刘爱花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如释重负的神色。
“吵架了是吧?没辙了来找我?怎么就觉得我会帮你们?刘爱花,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对我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刘爱花也局促不安,她知道楚凝恨自己,楚白凡和陆皓轩也没什么让她答应的理由。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法子,“就最后一次,家里那块地,还有你娘的身子在下面,就一次,我把……”
话没说完刘爱花就感觉到了森森寒意,楚凝凝视着她,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我说错了,我马上就给你,我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啊。”
看她声音越来越大,哭的也有几分真切,楚凝点点头,让刘爱花马上注意到了希望,只是她又马上停下来,看着刘爱花,像是耍猴。
刘爱花在五脏庙的催促下也不是受不得这种屈辱,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就一点,我知道楚凝你不喜欢我们,但之前好歹都一个屋檐生活过,怎么也要念点情分是不是?”
楚凝怒极反笑,说“你要是不说,我可能还给你点,既然你说了,我也不介意替你想一想情分,陆皓轩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女儿也不少,有些事情是足够被抓起来的,你不会不知道你女儿从来不缺钱花吧,到底做了什么,她心里有数,你或许有,但你觉得是你回去带她跑快还是我报警去抓她快?”
楚凝说完反而不着急,输赢已成定局,刘爱花再苟延残喘也只能匍匐在自己脚下求饶,期待了这么久的画面一朝成真,楚凝丝毫不觉得虚幻,这都是自己一点一点,脚踏实地赢得的。
“还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这就要报警了。”
刘爱花顿时一震一缩,慌不择路的打开门逃走了。
楚凝连一个多余的眼色也不给,告别了这些烂人,新生活要开始了。
陆承于进来,看楚凝的状态还不错,便提起一件事,“厂子需要人脉发展,过几天南方有一个邮轮会,我们一起去。能认识不少人。”
“好,等我收拾行李。”
陆承于点点头,没有退出去,而是过来跟楚凝一起叠要带去的换洗衣服。
楚凝的动作比他快很多,自己的准备好了又去收拾洗漱用品,等东西一应俱全了,锁上箱子,看陆承于还在叠衣服,楚凝忍俊不禁,“还是我来吧。”
陆承于没说什么,放手让楚凝来,他不是等着这一刻,而是真的不会,自己也为这事懊恼,什么难的都做过了,怎么就不会叠衣服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哎呀,可怜我这个女企业家,还得在家给男人叠衣服,我都能养得起你了,还得伺候你,啧啧……”
陆承于可听出了她弦外之音,笑着过去打下手。
“那就有劳夫人养我了,我想吃烧卖。”
楚凝抬起头看他一眼,很是奇怪,“怎么说你几句你还喘上了?真就当女人的金丝雀了呗?”
“有什么不好的么?我愿意给夫人养着,想起来就看我几眼喂点东西,我也不需要自己吃饭这么麻烦了。”
陆承于说的认真,让楚凝忍不住问下去,“那我想不起来的时候呢?”
陆承于就等她这么说呢,伸出手从后面抱着她,“那我就主动到你身前来,让你看见我,不得不想起我。”
楚凝失笑,又觉得温暖,到最后发现这样温暖归温暖,没办法做事了也是真的,无奈忍痛割爱,让陆承于先放开自己。
“什么时候去开会啊?”
她圆润的转移话题,不给陆承于借题发挥跟自己耍委屈的机会。
“就这周六,咱们还可以在那边玩几天再回来。”
“好!我早就想看海了。”
海似乎永远对人有无穷的吸引力,楚凝过来几天还是恋恋不舍,眼珠子都粘着海岸线舍不得走。
上了企业家专门开会的游轮,楚凝也得以更接近海洋,她兴奋的的直接把目的都给忘了。
好在有陆承于,总也不需要她事事周全。
但就算是陆承于也不能事事周全,比方说楚凝被人拍了肩膀,然后看见楚白凡的时候,他们俩都是一样的惊讶。
“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都攀上这样的人了。”
“不认识,抱歉。”
楚凝不想旧事重提再纠结恩怨,但楚白凡不依不饶,竟然直接发疯似的追上去拉着楚凝的衣服,尖叫道。
“不公平!凭什么你还能过的这么好?再怎么样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嫁人,你呢?破鞋一个,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还有脸出现在这种场合上,你是真不知羞耻啊?还是仗着有人撑腰胡作非为?”
楚白凡一股脑把怨气抛洒出来,效果拔群,楚凝敏感的注意到看自己的目光里的确很多变
但这都不要紧,楚凝自始至终在意的就只有陆承于一个,当初谁都不跟自己合作的时候不也是陆承于出手救下?
现在这些人她都不是真的指望,也就不在意什么影响了。
“所以呢?你说这些证据在哪?就在道听途说还是你的白日梦?你有什么目的?就是想挖苦我?”
“不理她,大概是疯了。”
楚凝淡淡的回击,陆承于也一唱一和,似乎没什么效果,可她坦然的样子已经说明白了太多。
在场的大家都不愿意自降身份,自然不愿意楚凝有什么事不光彩,连带着自己也跌份,所以只是窃窃私语,并没有想扩大化事态的态度。
只是楚白凡这个样子还真有几分陆承于口中疯了的样子,也引人怀疑。
她不依不饶,得意的狂笑着,“这里可没有安保,我来自然有我的本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终其一生得不到完满,你就是破鞋,再怎么样你都逃不脱这个脏帽子。”
楚凝心里一紧,也知道再让她继续说下去,自己就算是白纸也会被染黑。
还是得辩解,只是她忍不住看陆承于,既是看他反应也是找他想办法。
但陆承于镇定的好像事不关己,楚凝知道他不是,那就肯定是有办法了。
心马上就放下来了,楚凝开始想更之前的事情,楚白凡已经潦倒到那种地步了,是怎么知道这事,还能跟过来的?
“之前的事情是我夫人受委屈了,在此我不想旧事重提引人不快,我夫人也不需要怜悯,我们现在很恩爱,以后也会一直恩爱相伴。但为了以后这种事情不再发生,也为了给这位楚白凡小姐一个答案,我可以证明我夫人的清白。”
楚凝仿佛被雷劈了,心跳都停了一拍,反应过来之后马上看陆承于,他的下颌线情绪如常,只是沉稳的声音里有太多自己之前不知道的内容。
这就是他瞒着自己的事情吗?楚凝如梦初醒,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会知道。
“我夫人当初遇到歹人,我眼睛还不如现在这么好,可也听到了女人的呼救,我就去救下了我夫人,直到后来与她因为机缘巧合偶遇,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天意要我们再续前缘。”
他停下来,柔情蜜意的看着楚凝,“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再说,但我夫人穷追不舍,为了她安心,也为了谣言止息,我做此澄清,希望大家相信否极泰来,相信缘分天定。”
楚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等大家都回过神来,早不知道楚白凡去哪了,不过也不重要了,楚凝看着陆承于,正想说什么,他还没说完,环视一周之后的陆承于对大家说,“希望上岸之后大家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此事,我对各位老板的项目每项投资一百万,希望大家的事业四季常青。”
他谦逊的说完了这些,又鞠一躬,才牵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楚凝去了后面没人的地方。
“夫人知道了,可还满意吗?”
“陆承于?”
“嗯?”
楚凝看着他,脸色绯红,嘴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情绪要喷薄而出。
等了好半天,陆承于才听到她说,“你怎么这么有钱啊!”
她失笑,半晌,毫不犹豫吻上去,怀里的微微颤抖平息之后,陆承于笑着捏捏她的脸,“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再没有什么比你更好了。”
“有哦。”
陆承于讶然,看着楚凝摸摸肚子,露出得逞笑意,“承于,我们有孩子了。”
此时海上风轻云淡,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