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所有,宋玉楼快步往陵园中冲去。
他浑身狼狈,大汗淋漓,西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模样和乞丐无异。
但此时的宋玉楼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宋玉楼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缓缓的转身,目光投向身旁的一块墓碑上,他浑身一个颤抖。
那墓碑上,一张熟悉的照片,一个熟悉的名……蓝彩!
当初他没有找到蓝彩的尸体,果然,她被蓝北冥葬在了这里。
宋玉楼盯着照片上的女孩,最后的一点求生谷欠望,最后的一点不甘,渐渐的消散在他眼中。
一刹那,他面如死灰,扑通一声,双漆跪地。
“蓝彩,我还……”宋玉楼低声呢喃:“欠你的,我今天全部还给你……”
他抬起双手,似乎要拥抱住那冰冷的墓碑。
这时候,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赵烈高大的身影,缓步而来,盯着那座墓碑,红了眼眶,他低低的念叨着悼念诗句:“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随着赵烈的声音,宋玉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收回了即将碰到墓碑的手。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宋玉楼抬头问他。
赵烈扯了扯唇,低头同情的看着宋玉楼:“听说顾北冥今天要收拾你,我就提前赶来,你一点也不可笑,只是可怜。”
“这件事你也有关系,若不是你强插在我和蓝彩之间,她又怎么会死?”宋玉楼瞪着眼睛。
“宋玉楼,你还是这样偏执。”赵烈声音低沉:“既然怀疑,当初你为什么不亲口问问她,为什么宁愿去问江寒雪,也不问你那么在意的女人?”
宋玉楼质问:“敢说你对她没有产生心思?”
赵烈苦涩的笑了笑:“在你心里,男女之间,便只有苟且?”
“别说那些没用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原来事到如今,你依然还不知道。”赵烈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叹了口气:“当初,我只是她的徒弟,她去哪里都带着我,只是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她担心我惹会麻烦。”
“那次你们出门几天呢,有人告诉我,是你哄骗蓝彩陪你去旅游!”宋玉楼根本就不信。
“那次我和蓝彩出了车祸,她不让我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赵烈盯着宋玉楼的眼睛:“到了今天,你还在怀疑她?”
“……”宋玉楼呆住。
好半晌,他仿佛疯了一样念叨:“都是蓝臻岚在骗我,那个老家伙在骗我,是他亲手害死了彩儿,都是他……”
“蓝叔叔只是不愿担心自己的女儿,他关心自己的女儿有错吗?”赵烈弯下腰,揪住宋玉楼的衣领:“你连他给你的考验都经受不住,这时候还在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真是死性不改!”
宋玉楼一把推开赵烈,跪伏在墓碑前用力磕头,很快便满地的鲜血,他嘴里念叨着:“我错了,都是我造成的结果,彩儿,彩儿,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见了……”
赵烈站直了身子,回头往山下望了一眼,顾北冥已近缓步踏着台阶而来,他一把抓住宋玉楼的头发,一字一顿的说:“我让你死个明白,蓝彩没有死,她就是你当成棋子的慕念安,这些话你可以在我走之后,转告给顾北冥!”
话落,赵烈松开宋玉楼,转身快速消失在蓝彩的墓碑前。
宋玉楼呆呆的跪在那里,回味着赵烈的话,他的眼神,越来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