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朵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缓缓的站起来,浑身发抖。
洛熙毫不为意,“你觉得用嘴叼一个香蕉与亲人受一次刑相比,哪个更轻松一些呢?”
他轻松悠闲的吐出这句话,顺便在身边美人的嘴边香了一下。
安小朵的泪涌了出来。
她缓缓的蹲下来,拚命咬着自己的唇,眼睛睁得大大的,想把自己的泪逼回去,可还是有一滴落在了自己手上.
她把嘴慢慢的向地面那根香蕉伸去,那些女人的笑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眼看她的嘴就要咬到那根香蕉时,洛熙突然站了起来。
“好了,本王玩够了,你,去帮我烧一桶热水,我要洗澡!”
他走到安小朵身边,冷冷的说。
安小朵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夜很黑,天很凉,她的浑身抖得厉害,几乎忘了怎样走路。
好不容易挨到了厨房,生火,烧水,熊熊的火燃了起来,她把脸凑向火光,任由泪水尽情流淌。
把水拎到洗澡的地方时,洛熙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安小朵气喘吁吁的把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说:“可以了。”
洛熙伸开双臂,显然是要她伺候着脱衣服。
安小朵经过这一天的折磨,已然麻木,只是机械的脱着他的衣服,目光呆滞,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烦。
“你的嘴,在流血。”洛熙哑声说着,伸手去碰她的唇。
安小朵不答也不躲,只是垂眉敛目,像个木偶。
洛熙的手缓缓向下,托起她的脸。
安小朵的眼仍是向下垂着,她不想再看到他的脸,不管是洛熙的还是骆寒的,她统统不想看。
洛熙终于放开了手,滑进了热水中。
他没有再说话,安小朵更不想说话,一时间,只听见洛熙缓缓撩水的声音,不多时,洛熙已洗好。
安小朵仍是保持那种木偶状态,机械的帮他穿衣服,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虽然生了一双眼,却如同瞎子。
她想起八王爷的话,曾经,她是一尾中毒的鱼,现在,她已腐烂死亡,真的只剩下一对混浊的鱼目。
洛熙走了出去,安小朵在那里收拾残局,突然进来两个丫头,一人拎着一桶热水。
“洛王爷说,这水是给你洗澡用的,要你洗好后,到他的房间。”
又要去做侍妾了吗?
虽然极力压抑自己,安小朵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
但一切,已由不得她。
除了顺从,她别无选择。
洛熙的房间里只燃着一支红烛,他坐在阴影里,像个无声的幽灵。
夜已深,四周一片静寂。
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安小朵赤着脚,安静的站在房间中央软软的地毯上,有秋风,穿窗过户,拂起她身上的白袍,真是遍体生凉。
静立了许久,洛熙起身,端着那支红烛,缓缓的走到她面前。
“你觉得屈辱吗?还是,满腔的恨意?”
他执着红烛,去照安小朵,他的手,微有些颤抖,烛火几乎舔到她的脸。
安小朵咬牙忍着,纹丝不动。
“痛到一定程度,就会麻木的,”洛熙移开了烛火,坐下来,“今晚真的好安静呀,沈落落,我来跟你说一说,我们分开这两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好不好?你要不要听?”
洛熙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和舒缓,他把烛火也放在地上,拉了拉安小朵的衣角。
“你也坐下来,好不好?”
安小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蒙了,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洛熙看一眼外面的月光,说:“离开你之后,我便经常这么呆呆的看着月光,有时躺在野地里,有时,躲在烂草堆里,有时,则是浑身是伤,被人扔在烂泥里,我终于知道,月光,是最冰冷,最凄凉,最无情的,而冬日里的月光,最可怕,像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剑,刺得人,透心凉。”
“我做乞丐时,就是冬天,真的无法言说的冷,因为怕被人识出身份,也不敢去打零工,有一天,我又饿又冷,看见一户人家把一整碗白米饭倒给狗吃,我等他走了,就偷偷的从狗盘里抓了一把,刚吃了一口,那人不知怎的,又回来了,他大发善心,盛了好多碗米饭给我吃。”
洛熙的嘴突然神经质的动了动,像是要呕吐的样子。
“我吃了整整三大碗,然后向他道谢,说已经吃饱了,可他却笑着,一定要我把木桶里的米饭全部吃完,不容我分辨,他便叫家丁将那些米饭全部的塞进我嘴里,我不吃,他便命人用旁边的残羹剩汤舀着往里倒。”
安小朵无声的落泪,一颗心就好像被揉碎般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