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重重地往地下磕头。
“为了朕？你倒是把朕说糊涂了。”
姜凤煜听到后突然间就笑了，只不过周遭的气压更低了些许。
“皇上，甄妃娘娘的生日宴即将开始了，奴婢曾听父亲说过，各路重臣会携带家眷来参会。黎丞相素来疼爱花熙，若是没有在宴会上见到必然是要询问的。”
“他若是知道自己的爱女，被送到偏殿那边受了冷落，自然会心疼。细问之下，知道前因后果……皇上您已经责罚了华妃娘娘，请您念在花熙年岁不大又是刚入宫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苏瑾柔讲到后面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趴在地上没有起身。
姜凤煜望着她趴在地上笔挺的背脊，黑发散开来，脖子处凸起的骨头像是昭告着主人近日的折磨。
“黎花熙可是害你毁容的嫌疑人之一，你就对她没有任何的怨恨？”
佛珠在姜凤煜的手上轻轻转动，苏瑾柔说的没有错，他因为顾也狠狠责罚的华妃，以及三皇子。
顾也因三皇子投喂导致过敏，差点死去的消息也会被传出去。
到时候，天下人怎么看待他姜家？
黎花熙身为黎丞相的幼女，疑似对同院太守之女下毒更是跟华妃待在一起，不免让人猜测华将军是不是想要拉拢黎丞相，特意在让妹妹在后宫对黎花熙特殊照顾。
华妃是自己的妃子，不免会让人猜测，是不是自己背后授意。
他与顾宴。
“皇上宅心仁厚，还望皇上饶过花熙。”
姜凤煜转动佛珠，苏瑾柔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重复这句话道。她没有哭诉自己被毁容时有多疼，也没有见到姜凤煜趁机抱怨。
屋内弥漫着香回味道，除了刚才那几句解释，她所重复的就是让皇上饶过黎花熙仿佛在乞求般。
只求渡人不渡己。
姜凤煜转过头，透过窗子看到身穿嫩白色荷花装的少女紧张兮兮地望着自己这屋，被自己发现举动后急忙收回视线。
“念你之前救过晋王一命，又替当众解围。朕答应你将黎花熙留下。”
姜凤煜讲出这话时候，让小院中所有正在提心吊胆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站在一旁的沈维贤。
他伺候皇帝数年，能令皇上在决定上退一步的人——他目光略过依旧趴在地上的女子，内心微微震撼。
“不过，你违抗圣旨，罚你跪一个时辰，再抄几遍女戒，你可有怨言？”
苏瑾柔听到他的话，抬起头那一刻跟姜凤煜四目交接。
那双略带微圆的丹凤眼，有水光闪过，似乎刚刚自己在发怒强忍似的故作坚强。
真当跟阿箬一模一样。
“谢主隆恩，嫔妾没有任何怨言。”
苏瑾柔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哭腔，实际上内心倒是松了口气，一般人敢顶撞对方早就拉出去仗责了。
但是，她对于姜凤煜太过熟悉了，能他退一步的只有利益。
三皇子跟顾也说穿了都是小打小闹，即便三皇子那天真的让顾也死了，那也是小事。可是，顾也是顾宴的弟弟。
这上升到了不同的层面。
姜凤煜不可能现在会与顾宴有所冲突。
她们不是说自己攀上了顾宴这高枝么，那么她就要把这根高枝化作自己的利刃在这泥泞中前行的支撑。
苏瑾柔以三番两次救顾也为赌注。
现在——她赌赢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胜利者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