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屠伏的眉心处，有些不解的询问出声。
不再是吱吱声，而是正常的话语。
“为什么要留着我？你想要我的境界，完全可以直接吞噬我。”
屠伏以神念感知着无面鬼的形象，此时的无面鬼在形态上有些像是魔丸想要化作的魔神虚影，但和之前一样，全身漆黑无比，肢体清晰五官却依然朦胧。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找一张脸。”
“？？？”
无面鬼或者说是魔胎的意识，完全想不到是这样的答案。
“你认真的？”
“我说话算话，从来都是。”
“……”
无面鬼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你的天劫为什么没来了。”
屠伏也好奇这个问题。
“怎么说？”
“因为你曾经发下宏愿，说鲸鹏不能辟谷，你就不会飞升。现在看来，你的飞升天劫之所以没来，就是因为鲸鹏。”
“原来如此。”
屠伏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他在境界上和无面鬼是持平的，法相等同于鬼仙。
但这两个境界以及人仙、剑仙这些境界，都是各有神异，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看的不如无面鬼清楚。
“不错，正是如此。”
无面鬼解答了屠伏的一个疑惑，也算是让屠伏不用再担心飞升天劫，但天劫的威胁依然存在。
干涉凡俗之事太多，同样会有天劫降临。
“伱之后的打算，是维持大玄正统，让天下太平？”
“不错。”
“你已经知道气运和飞升之间的关系了，这样强行干涉世俗之事，影响了那些宗门的天人境，甚至是神通境晋升境界，会举世皆敌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无面鬼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态，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等到屠伏利用他感悟了鬼仙之境，并找到了他的‘脸’，那就是他的死期。
“举世皆敌？呵呵……”屠伏笑了两声，然后反问道：“是凡人多，还是神通境、天人境多？”
“但神通境、天人境更强，譬如你，一人可退百万兵。”
“是啊，修行之人更强，但现在我才是最强。”
“……”
无面鬼知道了屠伏的打算，深知屠伏性格的他不再劝说，而是在沉吟片刻之后解释出声。
“其实，我之所以让你帮我找脸，只是想要告诉当时的你——你不要脸。”
“我猜到了。”
“那你准备怎么给我找脸？”
“唯我独尊。”
“原来如此。”
无面鬼似乎有些欣慰的感慨出声，而后他的面容就变化成了屠伏的样子。
像是之前魔胎夺舍了屠伏的身体，屠伏的脸就是魔胎的脸一样。
这确实是他的脸。
屠伏的承诺就此完成，炼化魔丸的力量也达到了一个极致，针对无面鬼的吞噬就此开始。
鬼仙的境界在此之后，就归属于屠伏了。
而他眉心间的那一道黑色魔纹，也逐渐黯淡直至不存。
注意到这一幕，以及维持剑阵的过程中，神念勾连之间的感知，剑宗的长老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原本在魔神虚影开始崩解的时候，就可以撤销剑阵，但却因为担心屠伏会再次入魔，所以才一直维持着。
此时感知到屠伏的变化，自然不需要再维持颇为耗力的剑阵了。
就在剑阵撤销之时，魔神虚影也彻底不存。
等候多时的正道高人们，正要询问屠伏之后的打算时，却见屠伏直接冲天而起，转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和感知之中。
“？”
“他没有入魔。”剑宗掌门解释道：“他是去大佛寺了。”
“那他之后有何打算？”
“没说。”
正道高人们沉吟片刻，就说起了他们刚刚议论的事情，然而剑宗掌门却不置可否。
“他怎么想，要怎么做，自然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
峨眉派的大长老皱眉道：“气运重新分配，也关系到你们剑宗的修行，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剑仙了，也没人飞升成仙了。”
剑宗掌门笑了起来。
“人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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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寺。
屠伏恢复并且实力暴增之后，自然是要先来大佛寺询问清楚。
之前不敢回来，还是因为魔胎的原因，以及他怀疑自己是魔祖转世的原因。
但现在魔胎之患已经被彻底解决，更是确定了魔祖并不存在。所谓的魔祖转世，只是因为乱世到来，纪元‘即将’终结，所以世间生灵都有了成为魔祖的机会。
既然是人人都有机会，那他自然不需要担心了。
在他以神足通和逍遥游，在半刻钟的时间里，就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到达大佛寺的时候。
大佛寺的一众长老们也已经齐聚，似乎是知道他会来一样。
但这些长老们聚集的地点，确实在镇妖塔内。
屠伏毫不顾忌的进入其中，并且直接发问。
“为何不去？”
方丈沉吟之后，说出了真相。
“佛祖说，不渡无空。”
“佛祖亲口说的？”
“不错。”
屠伏沉默了，他没有抖机灵的说他本名屠伏，半晌之后，他再次开口。
“来，和灵山通信，我来问问佛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