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解释道:“是我的买主让我跟你们这样讲,以扰乱你们的心思。他说只要说柳征有危险,单遥的心思必乱,要生摛王妃便容易许多。”
果然是想生摛我。只是胡一刀幕后的那个人着实厉害,心机是又深又狠毒。也终是知道了,原来他们很是忌惮单遥。
“你的买主是谁?”单遥问道
胡一刀道:“我已经将计划告诉你们了。单遥,你也是江湖中人,应该明白这些江湖道义。我已经破坏了规矩,就不能再出卖我的买主。”
我与单遥对视一眼,单遥点了点头。我便伸手点了胡一刀的穴道,便和单遥往醉阳亭赶去。走了一里路左右,我发现那个方向和王陵的方向完全相反。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我虽然不太认识方向,但是刚从王陵那里过来,还是知道的。忍不住问单遥:“为什么醉阳亭的方向和王陵差这么多,征哥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会去醉阳亭吗?”
听我讲完后,单遥脸色变了变,沉思了片刻后大惊道:“糟了,我们中计了,快回去。”
我心中疑云顿起,惊道:“怎么中计呢?”
单遥急道:“王妃,我日后再与你解释,世子有危险,我要赶过去救他。”
我也急了:“征哥有危险,我也要去。”
单遥看了看我道:“王妃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王陵那里只怕已经大乱了。你一去,只会乱了世子心神。到时个世子一又要对付那群人,又要挂心你。王妃听我劝,你先回王府,你安全了,世子也好安心应战。”
我哪里肯依,单遥这么说来,我便一无是处了,我知道自己心思极是单纯,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反驳道:“你都说了,我能保护得了自己,又岂会拖累你们。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征哥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再说了,若有什么事情,我便跟在你们身旁,绝不离开你们半步。这样子征哥又岂会再因我而分心。”
单遥见说服不了我,叹得口气,只得点头同意了。从这里赶到皇陵,雁回岭是必经之路。才到雁回岭,胡一刀已经不见了。我心里不禁叫糟,我知道自己用了几成力点胡一刀的穴道。武功再高的人,没有四个时辰是动不了的。他现在不见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救走了。
我们奔出去只有一里多路,都施展了轻功,前后一柱香的时间都不到。救他的人只怕当时都埋伏在附近,我们却一直没有发觉。
与单遥对视一眼,正准备离开,一张巨网从天而降。事前没有半点预兆,单遥甚是机敏,堪堪躲了过去,我反应没有单遥灵敏,却被网住了。
又是一群黑衣人!我心里的怒气没来由得平添了些,心里恨极,这些人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没人回答我。其中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扛着我便走。
我心里对这个变故是又惊又怒,可是却全身不能动。
单遥在旁边挥舞着长剑边叫道:“放下王妃!”情急之下,剑剑直刺黑衣人的要害,转眼间黑衣人已倒下几个。
单遥见我已被黑衣人带着,只见他奋力一击。他身周的黑衣人便退后了一大圈,没退后的当场倒地,单遥一提气便向我追来。
我被那两人扛着,手不能动,脚不能动。那绳索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甚是坚韧,我用力挣扎,却只是徒增伤痕罢了,绳索纹丝不动。
我不知道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心里又是担心柳征的安危,又是担心自己的处境,单遥还在后面死死的跟着,心里只盼单遥再英勇些,能将我救出来。
却见那黑衣人甚是卑鄙,扛我的那一个使了个眼神,另一个便去阻拦单遥。那人的武功甚高,只为拖住单遥,单遥却想速战速决。招式一轻浮,反倒是脱不了身。这个黑衣人的武功明显高过其它的黑衣人,单遥被他拖得也没法追上来。再一个转弯便我再也看不到单遥了。
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气的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快把姑奶奶放下来,否则你家定要断子绝孙。你们这群坏蛋,哪天要是落在姑奶奶手里,定要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拆了你们的骨头。。。。。。。”我此时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嗓门又大。那黑衣人甚是不耐,将我放下来,伸手便点了我的哑穴。
一肚子的话全咽回肚子里了,气得我真恨不得将那黑衣人的皮扒了,抽了他的筋,拆了他的骨头。却见他一路向南疾行,避开人群。虽负着我,身子却甚是轻灵。这份内功,这份轻功,实在是不低。
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费这么大的劲抓我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自认并未与人结仇,抓我只怕是为了对付柳征。柳征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单遥说他有危险,到底是什么危险。看单遥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我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我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那黑衣人行至一茅草屋前,将我放了下来。点了我全身的穴道,将网解开。回到里屋将黑衣除下,换上了便装。
他一出来,我就觉得特别的眼熟,在哪里过见他呢?瞪大的双眸看着他。
他的五官并不特别,在人群里也不易认出他来。他的衣裳也极为普通,只是普通的商人所穿的的布衫。他见我这样看着他,灿然一笑,原来是他!
我一直不太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风云龙管他叫阿宝。在祁山的路上,我对他并没有过多的印象,只记得有个叫阿宝的人,平日里没什么特别之处,笑起来却极为可爱。
怪不得刚才在伏击我们时,这群黑衣人都一言不发,原来是怕我听出他们的声音来。怕我叫出他们的名头,日后被人追踪。
阿宝见我的神情,知道已是认出他来,也不以为意。笑道:“阿宝知道姑娘有许多问题要问,还是请姑娘见到我们殿下再问吧。阿宝只是告诉姑娘,殿下那日与姑娘一别之后,甚是思念,特命阿宝前来接姑娘一聚,绝无半点伤害之意。”
一番话说完,直差没把我气的半死。思念?一聚?见鬼去吧!哪有人思念人用网绑着去,鬼才相信设下这么周密的计谋摛住我,只为与我一聚。况且我自认为虽然招人喜欢,却还没到那个地步。
也不知道那风云龙安的是什么心?只可惜被阿宝点了我的哑穴,不能讲话,否则我定要骂得他狗血淋头!
阿宝见我怒视着他,却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得罪了!”
便将我的珠钗全部除下,拿了把梳子将我的头发高高束起,找来了一些锅灰,在我的脸上乱涂,不用想,肯定涂的丑得不行。阿宝的动作极为熟练,看起来像是常做这些事情一般。
涂完后又伸手便来解我的衣裳,我怒目圆瞪。坏蛋,居然敢轻薄我!等我能动的时候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这么窝囊过,居然被人这样欺负。
眼光要能杀人的话,我一定将阿宝大卸八块。不对,是十六块,否则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阿宝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看我的样子,好似吓了一跳。似乎想起了男女有别之类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也不解我的衣裳了,拿了件男装便直接帮我穿上。
我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阿宝走出去片刻便又回来将我抱了出去,只见门口系着一匹黑色的马。阿宝解开缰绳,抱起我一跃便到马上。
终于明白阿宝为什么要替我换装了,我们这样骑在马上甚不起眼,再则骑马的速度要远远快过坐轿。
按阿宝的说法,是要带我去见风云龙。这一路南行确实是往南岳去的方向,也不知道阿宝与风云龙约在哪里见面,还是直接由阿宝将我带到南岳,也不知道风云龙在哪里。
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他,见到他一定要狠狠的骂他一顿,要是能打的过话,便要狠狠的打他一顿,居然敢掳我,实在是太过份了。阿宝催马一路急行,每当一匹马跑不动时,或从草屋,或从驿站里牵出一匹马来替换。
这样急行了一天,晚上到了已离长山甚远了。心里很是着急,看周围一直没有人注意我们,路过城门时也没有遇到过多的盘查。
原本想找如侧的机会逃跑,谁知道他在解开我穴道之前强行喂我吃了一颗药,穴道解开了,我全身也酸软无力。不要说逃跑了,连走路都困难。我在心里把阿宝的十八代祖宗全部狠狠的问候了个遍,以来平熄我心里冲天的怒火,以及万分的无奈。
阿宝一直没解我的哑穴,应该是怕我出声惊动其它的人。于是这一路上,我便全身不能动,话也不能讲,难受至极。
柳征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单遥不知道有没有事情。自己又身陷囫囵,这一日对我来讲实在是度日如年。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在马背上我一直在想风云龙费那么大的气力抓我到底是为何?我虽然曾经骗过他,但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因为骗了他就要把我抓走。
仔细想想我与他并无过劫,就当他识破我的女儿身也不至于如此。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抓我要胁柳征,可是要要胁他什么呢?
平日里国事我过问的极少,除了知道南岳和西楚有些过劫,边境常有磨擦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只是当时想要逃跑时曾研究过西楚的地图,对西楚的地理倒还知道些。
一路南行,很快到了西楚的靠南边的一个城池,那个城名唤飞歌。过了飞歌城之后,像我们的这种速度,不消三日便到南岳的边城了。
越往南行一日,我的侥幸心理便少了一分。这一路之上,没见任何追兵,柳征难道没发现我失踪了吗?还是他也身陷险境,无力救我。这一路之上,阿宝不是点我穴便是喂我服那种药剂,我神智清楚,却没法自由行动。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劲。
我只觉得这是我生平最讨厌的一条路,全身没力气不说,阿宝又一直点了我的哑穴。我简直和哑巴一样了,心里烦闷不堪。
秦明月给我的那块寒冰玉看来也是浪得虚名,根本就没办法帮我解开那个毒。越往南走我的心情便越是沮丧,越看阿宝越不顺眼。
一到飞歌城,明显的感觉阿宝放松了许多。这一路之上,阿宝甚少说话,总是全身警戒的打量着身周的一切。只有在换马的时候轻轻的跟他的伙伴们讲上几句话,在吃饭时只有点菜时才说几句话。
阿宝带我在飞歌城里的一个小店里吃了饭,只见他满脸带着笑意的对我道:“你再忍耐几日,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