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阶上品的武学术法……被破了?”陈神昭瞬间反应过来,面色不由得一阵苍白,“你做了什么……”
陈念久不为所动,根本不理会他,当日自古朴经卷中那滴墨渍上学来的儒家术法书剑参同契,其第一式“古意”,继续运转。
古意之下,万物凋零。
枯萎之力不住反噬,陈神昭刚刚摧用“极寒之刃”所用出的力量有多少,此刻反噬便是多少。
嗤!
一声轻响,以精钢淬炼而成的狭长墨刀,锋芒瞬间敛没,而后三尺刀身顷刻间腐朽。
陈念久包裹在白布下的指骨轻轻一拧,墨刀直接碎成无数残片,“叮啷啷”落满在地。
惊得陈神昭急忙松手,立刻倒退三步,但即便如此,他刚才握住刀柄的右手掌心,还是出现了一抹青灰。
陈神昭猛然抬起头来,如看鬼神一般地盯着陈念久。
“这是何种术法?为何如此厉害?”
太玄大殿,此刻间情形落在众人眼中,已是有些惊悚了。
陈念久举手投足间随意使出的某种看不出玄机的手段,一刹那便如“极寒之刃”的冰封之力一般,将整个大殿彻底冻结了起来。
十二客卿张大嘴巴,一时半会儿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连灵阶上品的道门术法都被破了,这九公子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先是六江真气,再就是这无名术法,他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好,很好,真是好极了……老九,想不到你竟然能在神藏境上走到这一步。”
陈神昭面色殷红如血,接连道出三声“好”字,“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保留,你我痛快一战,看看到底是谁高明。”
话音落下,他沉声一喝,丹田气海之中四江真气瞬间爆发而出。
与此同时,大殿之外的一座院落之中,竟有一抹虹光破空飞来,一阵破风声中,陈神昭已然手握住一柄滚烫红刀。
此红刀长有二尺八寸,重十三斤六两。
“五公子的符刀!”十二客卿面色再次一变,心中微凛,“此符刀乃是藏兵阁中仅次于名剑‘巨阙’的神兵利器。五公子如今距离初三境之巅峰墟宫只差一线,他正准备以此符刀为本命物,一举破境墟宫。如今他将此刀召来,看来是准备与九公子殊死一战了。”
“住手!”
正欲动手间,那站在大殿内主位一旁,自始至终都像是完全被人忽视的陈九渊突然出声。
他一瘸一拐地急忙奔上前来,两手紧紧抓住陈神昭的衣袖,斥道,“神昭不要胡闹,难道你今日还想在这太玄殿内见同族之血不成!”
此言一出,瞬间如同一支利箭,彻底击穿了陈神昭的心脏。
敢于凉王府内手足相残者,无论何种身份,陈姓门人共诛之!
父亲北凉王昔日说过的话,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陈神昭嘴唇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用力死死咬住,咬的齿痕入肉,几乎见血,“三叔说的是,是神昭失了分寸。”
他旋即偏过头,冷冷看向陈念久,厉声说道,“老九,按照我天雍朝的规矩,男儿行及冠礼之日,当接受同族同辈中三人挑战,但能胜过一人,便算礼成。一月之后,你我便定下一战,届时,为兄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见他冷静下来,陈九渊松开了手,可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再次一紧。
他叹息一声,下意识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陈念久,只见后者微微摇头。
“怎么,你不敢?”陈神昭眉尖一挑。
“有何不敢?”陈念久眼中冷意愈来愈浓,“只是,却要改个规矩!”
陈神昭蹙眉道:“什么规矩?”
陈念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平静道,“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什么?!
大殿众人原本见着陈念久摇头,只以为他怕了,不敢应战,心中皆是轻视不已。
可闻听此言,又顿时为之一滞。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位九公子,难不成是要准备要在及冠礼那一日,杀人,见血?
若当真如此,却不知那一日,到底杀得是谁?见得又是谁的血?
“你这是要与我死战?”听到陈念久的话,陈神昭同样感到有些惊诧。
“难道兄长不敢?”陈念久反问道。
“老九,你要一心求死,谁都拦不住。”陈神昭嗤笑一声,“只是父亲立下的‘第一家规’,你是要违背不成?”
陈念久摇头道,“父亲虽明令禁止手足相残,可并未说,不能签下‘生死状’,光明正大地一战。”
陈神昭鬓角青筋一跳。
“今日我初回王府,诸位摆下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想要对我发难?”陈念久目光环视四周,在大殿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既然如此,何不做的彻底一点?”
“好,便依你所言。”沉吟片刻,陈神昭应声答道,“分高下,定生死!”
事已至此,由不得他拒绝。
陈念久咧嘴一笑,转过头望向太玄殿后:“萧姨母,看了这么久,您若是不下场,那今日搭的这台戏,可便要这样收场了。”
他目光如电,似乎穿过大殿一角的那扇屏风,直接落在其后的萧王妃身上。
现在,该你现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