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谁把你打成这样?”
孙县令摸着女儿肿得像猪头的侧脸,眼底一片沉痛。
“爹——”
孙子雯终于找到给自己撑腰的人了,二话不说直接开哭。
“今日我上街游玩,无意听见那卖米线的狗杂种在背后辱骂您,便出手教训了一顿,谁知竟被两个外乡人打成了这副熊样......”
等等,说法似乎哪里不对,顿了几秒,孙子雯又继续哭道:“爹啊,您要为女儿做主啊,趁那两个歹人还没走,赶紧派兵将他们抓来酷刑伺候。”
不知是不是哭的太猛,胸口隐隐传来的钝痛令孙子雯可怖的容貌雪上加霜。
孙县令却没有丝毫嫌弃,沉声安慰道:“乖女儿,爹一定为你主持公道,你且下去等爹的好消息。”
敢欺负他孙曜的千金,这不是纯纯打他脸嘛。
“传本县令话,调集所有士卫一起抓捕犯人去,动作要快!”
孙曜厉声高喝,眼底冷光乍现,低调了一段时间,今日他非杀几个人立威不可。
等他率领人马亲自赶到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尽皆挡在了他面前。
“反了天了,你们要造反不成?”
孙曜当场震怒,指着所有人痛骂:“本官乃朝廷命官,你们敢阻挠本官办案,便是在挑衅当朝女皇,只要本官一声令下,你们通通要人头落地。”
百姓们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个都坚定不移。
被压迫久了的人民终究会站起来。
“好好好。”孙曜气的浑身发抖,抽过士卫的佩刀就要杀一个泄愤。
这时,一道寒气煞人又不失威严的磁性嗓音缓缓响起,“孙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透过人群看去,一个简陋的棚子下正端坐着两道身影。
红衣似血的女子气质略微懒散,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披着白狐裘的男子清润温和,却在用一种宛如看死人的眼神凝视着他。
如果仅仅是二人不俗的气质让孙曜有些忌惮,那么在看到那名女子的容貌时,他的胆已经被吓破了。
“陛,陛下——”
他是见过当朝女皇画像的,照目前的状况再结合自家女儿被虐打的事实,眼前的女子绝对是女皇没跑了。
否则绝对不敢如此有恃无恐。
由此也能推断出她身边的是何人了。
能坐在天子身侧的,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那丞相一人。
“孙县令不是要砍朕的脑袋?怎么停下了?”
白芫起身朝孙曜走去,早已呆滞的人群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孙曜来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胆寒,根本不敢去看白芫眼睛,噗通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下官并不知晓来人是您,是下官鲁莽了。”
“鲁莽?”
白芫眼含冰霜,俯视着还在狡辩的孙曜,呵呵一笑,“听你这话,但凡不是朕,你便能想杀就杀?”
“打着替朕分忧的旗号行苟且之事,谁给你的胆子!”
一声声审判落在孙曜心头,给他蒙上了层层阴影,“陛下冤枉啊,您切莫听了这些刁民所言,凡事都要讲求证据。”
“哦?”
看着还在死鸭子嘴硬,不知悔改的孙曜,白芫已经厌烦了,“既然你要证据,朕便给你证据。”
她闲坐在这里可不是什么事都没做,死士早已潜入了县令府。
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感受到死亡的凝视,孙曜头皮发麻,心脏加速跳动,只希望自己隐藏的账本别被发现。
他好歹做了几年官,自然不会蠢到以为这位女皇微服私访不带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