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楼放下碗,“敢问官爷算什么?”
许长安考虑了一会,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算我和你对面这小丫头的关系。”
“算出来,这事过去了。”
“算不出来,你就摊上事了!”
陈敬楼放下粥碗。
撸起袖子,笑着道:“老夫是个瞎子,拿出看家本事时,得摸骨,麻烦二位靠近一些。”
听到“看家本事”四个字后,许长安隐隐有种感觉。
这个瞎老头不简单。
妮妮没想太多,就把小脑袋伸了过去。
陈敬楼的手很粗糙。
在妮妮额头和五官上摸了一会儿,皱起了眉。
看到他皱眉,许长安的心也揪了一下。
摸骨测相,本就封建迷信,谈不上真假。
可许长安还是希望陈敬楼能捡些好听的说,似乎这样,才能心安。
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一刻,许长安竟然莫名担忧起来。
摸完妮妮,陈敬楼摇摇头,伸手又去摸许长安的脑袋。
许长安咽了咽口水,把头伸了过去。
“天庭饱满,眉骨修长。”
“你和那小丫头有父女相。”
“不过……”
突然间,陈敬楼变得吞吞吐吐。
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长安看了一眼妮妮,轻声道:“妮妮,对面有卖包子的,去买两个肉包过来。”
随后,递给妮妮一块钱。
妮妮撅起小嘴,犹豫了下,还是接过钱,匆匆向对面跑去。
等妮妮走远,许长安开口道:“老头,小丫头被支走了,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陈敬楼摸了摸山羊胡,叹息道:“老夫说了,官爷可不允许生气。”
“废话。”许长安故作轻松道:“一个江湖算命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生气。”
的确,之前许长安不信鬼神。
更不信算命。
可这一会儿,他的手心全是汗水。
他怕。
怕陈敬楼算出一些他不愿知道的事。
“官爷莫怪,老夫直说了。”
“按照骨相来看,官爷和那小丫头,是一对父女。”
“可奇怪的是,你们二人有父女之相,却没有父女之缘!”
“她的左眉骨高,你的右眉骨高,这在相术中,属于相恨相杀之相!”
“缘浅,易折!”
陈敬楼话毕,许长安全身颤抖。
两排牙齿,都在打颤。
深吸一口气,许长安做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进陈敬楼手里,小声道:“这骨相犯冲,有没有破解之法?”
破财改命!
无知之辈才做的事。
作为轧钢厂的厂长,许长安竟然和那些市井小民一样,给算命先生塞钱。
问题是,陈敬楼还死活不肯收那钱。
“官爷,给钱就见外了。”
“我就一算命的,说的话你也别太当真。”
“骨相之术,未必准。”
陈敬楼越是这样说。
许长安越是慌张。
那神情,和秦淮茹跪在医院墙壁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