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队长开始娓娓道来:“这严少将军和严老将军的矛盾是十几年前就有了,源于严老将军的长子,就是严少将军的大哥。他大哥中举后被指为驸马,本是好是,但坏就坏在迎亲前,他大哥领着一众狐朋狗友去青楼消遣,严少将军那时才是十来岁的孩子,行事也鲁莽了些,带着亲兵砸了场子,没想到那晚还有几位官员在那青楼里寻欢,一下子就把事情闹大了。官家大怒,撤了那几位官员的职,退了他大哥的亲事,还把严家老小都发配到了这里驻军。当初要不是这事,严家可谓是风光无两,但瞬间就急转直下,那几位撤职官员的后台也是给下了绊子,到了这里粮饷也是屡遭克扣,严家一时捉襟见肘。他大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整日酗酒,没几年终于因酒后跌落马下而殒命。严老将军原本就更喜欢他大哥,专门请了先生供他读书,后来他大哥登科,又成了驸马,原本严家可以更上一层,结果因为小儿子一闹,成了这般情形,后来大儿子也死了,他也就更是心灰意冷,渐渐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荣轩哥的声音里带着不解问道:“照您这么说,严少将军对于寻欢作乐之事,应是十分痛恨,那为什么会纵容副将找军妓?”
何老队长说:“他怎会纵容手下找军妓!这不大可能啊,对于这事,严少将军治下对此事尤为严厉,只可明媒正娶,不可寻欢作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我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蹊跷。”
我在折屏后听着更加不解,我那天晚上明明听那醉汉的意思,就是来找军妓的,第二天一早,严少将军来寻人,还要硬闯我的帐子,这和老队长说的南辕北辙啊。可是细想,第二天严少将军来要人,好像真的不知道我们帐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就是来要人而已,但他的副将可能是知道的,难不成蹊跷就在这里?
荣轩哥叹口气说:“要是能见严少将军或那副将一面就好了,但严老将军定然是不肯的,我再想想。”
老队长着急的说:“常将军,时间不等人啊!”
荣轩哥安抚老队长说:“您别着急,我明日去拜见严老将军,看看情形再与你商议。”
老队长也叹口气说:“这严家也就这严少将军还算是个正经武将,我是实在不忍看他就这么没落了。”
荣轩哥说:“老队长放心,只要有万一的机会,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严少将军。”
老队长得了这个承诺就告辞走了,我转出折屏跟荣轩哥说出了我的疑惑。
荣轩哥说:“我也觉得这里有问题,当时严少将听我说帐子里是我的未婚妻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明显是才知道,而且之后面色沉重的跟我承诺回去严惩不贷,且不会再发生同类事情,我就觉得这人品性纯正,不像是会纵容属下寻欢的。”
我皱着眉头说:“我虽没看到他当时的面色,但从言语里也能听得出一二,可他的副将大半夜过来的目的,可是很明确的,这又作何解释呢?”
荣轩哥又说:“这是矛盾之一,之二是他们回去复命,严少将军就被关了禁闭,副将还被打了军棍扔进水牢,严老将军近些年对于属下是不管不问的,何至于此?”
我也想不明白了,就算他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必如此啊?
荣轩哥皱着眉头说:“明天我必须得去会会这严老将军了。”
我捂着脖子瞪他:“我也想去,可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啊?”
荣轩哥看着我,舒展了眉头笑着揽过我说:“心儿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坐镇吧,现在天热呢,你也带不了围脖,挡不上的。”
我白了他一眼,推开他去翻药箱,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我叉腰背对他坐着运气,他挪过来从背后抱着我,在我脖子上的草莓印上轻啄,我扭来扭去想挣脱,但他那会让我得逞,把我抱得更紧了。
他伸手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塞到我手里,又在小木棍头上缠住一小块布条,拔出罐子的塞子,沾着里面绿色的药膏,涂在我的草莓印上,一股清凉的感觉渗透进皮肤,他一边涂一边贴着我的耳朵跟我说:“这个消肿效果极好,明天可能就只有浅浅的印子了,你肌肤柔嫩,吸收得好,也许明天就看不出来了。”
我才不信,哪有这么好用的药,要是流传下来,真就是千金难求了,但又一想,金创药不也失传了吗,古代的良方失传,真是一大损失。
我侧仰着头,让他给我涂药,脖子上涂完了,他拉开我的衣襟,给我的锁骨和肩头涂药。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又想起严家的事,可怎么都想不通,于是跟荣轩哥说:“明天我想跟你一起去,如果他们是借闯我帐子为由受罚,我去了,他们就不能不见咱们。”
他想了想,跟我说:“那就一起去,你这么聪明,也能帮我看看这其中的蹊跷到底是什么。”
我回头瞪他说:“要是明天这印子好不了,我可怎么出门?”
他放下手里的小木棍,重新抱好我,跟我说:“你今晚别走了,我帮你多涂几次,明天一定能消的。”
我笑着捶他的胳膊说:“你还说我是小狐狸,你才是狐狸精。”
他说:“那我们才更相配啊,两只狐狸,明天咱们一定能解开严家的秘密。”
这时青莲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大人、姑娘,我送些东西过来。”
荣轩哥说:“进来吧,把钱长生也叫进来。”
我从荣轩哥的怀里坐起来,拉好衣襟,钱长生掀起帐帘,青莲先进来了,手里抱着我的一身常服一身骑装,衣服上面还放着个小首饰匣子,走过来放在桌上就要往外退,荣轩哥叫住她说:“青莲姑娘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们两个说,你们都坐下吧。”
青莲和钱长生坐到了我们对面,钱长生似乎一直没抬过眼,只是盯着地面或桌面,青莲瞄了一眼我的脖子就垂下眼睑不再看我,我忍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