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气得咬牙:“你们别看不起我,给我自己绣就给我自己绣,反正时候多着呢,我慢慢来,总能绣好的。”
我和青莲互看一眼,都是一个想法:时候多不了多久了。
我们三个又说笑了一阵,菱角打了水,我洗漱完,自己脱衣上了榻,估计接下来的数天,这里就要空空如也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荣轩哥房里帮他换药,这回用酒冲洗的时间更长,因为要把残留的草药都冲干净,他一直咬着牙,一声没哼,一身的肌肉都拧出了形,显得格外精壮。
冲完药,他又是一身的汗,我洗净布巾帮他擦干净,扶到榻上让他坐好,接过捣好的草药帮他敷上,再帮他把布巾绑好,看着他满头的汗,又帮他擦了遍脸和上身。
时长和青莲把用过的东西收拾出屋,下人就带着疾医到了,一进屋便问:“这屋里怎么这么大酒味?”接着他就看到屋里那好几大坛的酒:“这伤还没好,可不能喝酒啊,还准备这么多!”
我笑笑跟疾医说:“这不是拿来喝的,是给公子冲洗伤口的,刚刚清理完敷好药,您就进来了。”
疾医放下医箱松口气说:“是这样啊,用酒冲洗伤口是会好一些,可是一般人受不了,公子真不愧是武将啊。”
我问疾医:“您怎知公子是武将的?”
疾医笑笑说:“公子这伤是枪伤,一般人哪会有,一看便知了。”
荣轩哥点点头说:“确实为金枪所伤,疾医见多识广。”
疾医说:“算不得,算不得,这里不是边塞,很久没打过仗了,顶多是马匪、山匪闹一闹,这种伤见是见过,但也不常见了。”
荣轩哥的正义感又来了,问疾医:“这里还会有马匪、山匪出没?”
疾医说:“偶尔会有,但这边的郡首、县今还都是尽职尽责的,一般都会及时清剿。”
荣轩哥听完点点头,伸出手让疾医诊脉,疾医诊完说:“算是见好了,但不可松懈,内服外敷的药都不可断。”
荣轩哥问:“伤口没有脓血之后,就可以用生肌的药了吗?”
疾医摇摇头说:“这血流全身,脓毒还是要清干净的好,免得留下病根,公子切莫着急,我之后隔天会来给公子诊脉,什么时候给公子换方子了,什么时候公子就可以换药了。”
荣轩哥颔首以谢,我让青莲送疾医出去,眼神示意了一下,青莲从怀里掏出一小兜钱交给疾医,疾医高兴的接了,谢了诊金退了出去。
时长端了汤药进来,递给我之后和青莲一起往外退,青莲临出门跟我说了一声:“老夫人和大人、夫人他们已经出门了,让我跟姑娘说一声,好好照顾常二公子,我和菱角就在咱们屋里不过来了,有事让时长叫我们吧。”
我点点头,看了眼时长跟青莲说:“青莲姐姐这两天也累了,别让菱角绣花了,让她多跑跑,你多休息吧。”
青莲笑笑应下,和时长一起退了出去。
我回头冲荣轩哥挤挤眼说:“这安排可以吧,时长以后可要谢谢我啊。”
荣轩哥说:“他必然是要谢你的,就是这小子脸皮太薄,太容易害羞,菱角又没开窍,有这小子追的了。”
我问:“那你怎么不教教他?”
荣轩哥说:“这种事,各人有各法,我怎么教他,自己悟去吧。”
我说着话,手里一直搅着碗里的药,试了试温度可以入口了,直接举到他嘴边说:“可以喝了,一勺一勺的反而更苦,你一口气喝了吧。”
荣轩哥就着我举的碗,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药,叹口气跟我说:“唉,祖母出门玩去了,我这待遇也下降了,都不管喂了。”
我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说:“那也没让你拿着碗自己喝,既然你这么说了,下次自己端着碗喝药喝汤吧。”
荣轩哥妥协道:“好心儿,下次还是你端着吧,我这左手一动肩伤就会疼。”
我看看他的右手说:“这只是好的,没事,可以用。”
荣轩哥立马用右手握住我的右手说:“不行啊,这右手得拉住我的心儿,万一跑了,可不好追啊。”
我放下手里的碗去揪他的耳朵,一边揪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的了。”
荣轩哥说:“不敢,不敢,夫人不让说,我就不说了。”
我手上加重力道揪了一下,佯装生气的说:“你还说!”
荣轩哥握着我右手同时,把我的左手从他耳朵上抓下来说:“不说了,不说了,心儿帮我穿针引线吧,我要开始绣花了,不然这几天可绣不完一对鸳鸯,这没准还是你的嫁妆呢。”
我脸一红,从他手里抽回我的手,取过笸箩交给他,绷子上面别着昨天没绣完的针。
我坐在榻边看他熟练的绣着,小小的针上下翻飞。我看针上的线不多了,从笸箩找出那卷丝线,截了一段举着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