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年手上捧着的盆里,装的是花了几天时间用锡纸折好的金银锭,匆匆赶到她娘坟头。
今日是七月半,她爹天天忙的要死,虽然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连今天都腾不出时间来,只好她一人来给她娘烧纸钱。她跟她爹扯了半天,还是没能把他喊来。
他们一家是在她还小的时候搬到棠邑的,因此祖坟不在这边,只有她娘一个坟孤零零地在这里。说起来她都不记得她爹娘关系怎么样了,她娘死的实在是太早了。但是怎么着,也应该把今天的时间空下来,来烧点纸钱,告慰一下。
江嘉年倚在坟旁,轻声说着她身边近期发生的事情,或大或小,或轻或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天马行空随着话头游,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傅端。
“娘啊,他是一个好人,我喜欢他,但是他并不喜欢我。”江嘉年把手里的黄纸又扔了一沓在盆里,火“噌”地一下又烧了起来,“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连县老爷都要给他面子,我想如果我可以得到他的庇护,那我今生一定可以过得很顺利。我实在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太难捱了。”说着,声音也开始哽咽。
“可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庇护另一个人,没有必要给自己多找一件事情干。”江嘉年摸了摸墓碑,见上面沾了灰,忙从袖子里拿了一块帕子出来准备擦,不小心带出了一个深色荷包。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她在傅端那里也看见过一个深色的荷包,现在想来那个荷包的走针绣法分明就是出自她手的,那应当是她绣给她爹的生辰礼——不见了的第一个荷包。但是,她的荷包怎么会在傅端那里?
“娘,你说他会不会其实是喜欢我的?”江嘉年去不远处的河边打湿帕子,边擦边自言自语,“不然我的荷包为什么会在他那里?诶,对,我的荷包怎么会在他那里!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没有找到的荷包,怎么会在傅端那?”
江嘉年向来信奉,想不通的事情没有必要花时间烦恼,不如直接去问当事人就好。说干就干,她把手里的金锭银锭和草纸统统放盆里烧。
“娘亲,你一定要保佑我!”江嘉年拍了拍衣裙上沾到的灰,给自己鼓了鼓气,“再尝试一下好了。”
傅竣被关在禁室整整三天,他差点以为傅端是想让他死在里面了,没想到第四日一早就把他接了出来送到了客栈里。
他第一天在里面想尽了办法要搞死傅端,第二天想尽办法要么搞死江嘉年,第三天不想把任何人搞死了,就想离开那个黑漆麻乌的房间,看一看外面的太阳。说是禁室,里面又脏又闷,一股子怪味,让外面看守的人送点水进来给他抹抹身子都没有人听,他要是再不出来,他就觉得自己馊地可以去发酵了。
傅竣表示,他平等地恨着任何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人。
关在里面三天,傅端没给他找大夫,他刚进客栈屋里准备躺下休息,结果进了屋就看见大夫在他屋里等着了。
说是用药酒把他身上的淤青推散,但这分明是对他的二次伤害!甚至比他刚被打的时候还要疼!!
这五天,大夫天天等在他屋里。
他天天疼得嗷嗷叫,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跟傅端有关的事情。
但,今天,傅端没来。
前几日,傅端明明都是和大夫一起到的,大夫给他推拿的时候,他都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似笑非笑,分明就是在看他笑话的,今日大夫已经在这里了,他怎么没来?
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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