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大队今年过年也发生了一些事。
分了家的田老蔫家,田老蔫两口子自分家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也不爱出门了,田老大作为长子分家后也是和父母住一起,对他们的影响看起来不大。
可是真的不大吗?作为既得利益者,爹娘偏心自己家,压榨弟弟一家,下地干活干得少吃得一样甚至因为有私下的贴补吃穿用度上都更胜一筹。
自从分家后,踏实能干的田老二分了出去,没人帮忙下地干活干得更多工分也没多少,家里家务活洗衣服喂鸡打扫做饭都没人做了一团乱糟,被田小园那一闹,趴在弟弟身上吸血懒馋奸滑这些名头都成了队里人发生口角时攻讦的理由。
过年时,田老蔫打发家里孙子过去叫人,田老二家带了一条鱼一盘青椒炒肉丝。
一条快两斤重的鱼和一盘肉菜,按理说够体面了,看到的村民谁不夸一句田老二家做事厚道。
田老蔫家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摔摔打打也不做饭,田老大媳妇赖在屋里,最后田老二媳妇和田小园母女两忙活着做了一桌年夜饭。
吃完饭田老二一家就打算回家了,洗碗收拾的功夫就听到田小山在外边嚎啕大哭。
孩子间打闹可大可小,但是要是大人帮着孩子一起,那就是欺负人了。
田小山是田老二家的男孩儿,老来得子看这个小子也重,现在分家了大过年的哭成这样。田老二媳妇手都来不及擦从灶房出来,看到儿子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在一起。“小山,怎么了?哪摔倒了?”
“呜哇哇,他们骂我。和我要钱,大哥还打我。”
田老大家的孩子田石头平日在家里就是霸王性子,听爹娘私底下念叨二叔家赚钱了,吃完饭看小山嘴里含着糖兜里还有,一把抢过来,“还有糖没有?”
旁边姐姐田春燕还起哄,“兜里有,说不定还有钱。”
小山不喜欢这些总是欺负他的哥哥姐姐,捂着兜,气鼓鼓的,“才不给你们,大坏蛋。”
石头蛮横的一把把人推开,人小力气不小。
就成现在样了。
从小山抽噎的话里拼凑出事实,田老二媳妇气愤,“大嫂!小山才多大,石头他欺负小山做什么?!还有春燕,你一个大人帮着欺负孩子做什么?!”
“吼什么吼,这不是没什么事么。”田大嫂不以为意,“小山有糖吃还有零花钱,我们石头,大过年想甜甜嘴还要跟在弟弟屁股后边伸手要。”
“你这是说什么话?!他想吃糖不能和我说你们大人不能给他买么?”
“行了,咋咋呼呼的屁大点事。”要是没分家田老蔫家的现在也是帮着石头的人,现在不好做的太难看和稀泥还是行的,“弟兄间玩闹有个磕碰也正常。”
石头躲在奶奶身后扮着鬼脸。
田老二媳妇一手一个,牵着田小园田小山,气得手直哆嗦,“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走!我们回家!”
田大嫂一甩袖子,谁稀罕一样。
田大嫂撇嘴,“谁知道老二家的现在这么硬气。不就孩子摔了一下么,哪那么娇贵。”这碗还没洗完呢,灶房也没收拾好,现在好了干一半人走了这活不还得她干,“死丫头,过来帮我干活,没看到灶房还一团乱。”
“听说二叔家今年赚了不少钱呢。”田春燕随口一说。
“真的假的?”田大嫂问道。
“差不多吧,没看她们穿的都是新衣服吗,小山还有那么多糖。听队里小孩子说平时还老有不少零食。”
说完就看到奶奶低着头看着门口他们走远的方向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田老蔫家的连着几次饭点去老二家晃悠,悄摸蹲着,去了几次确定了,老二家确实是发了。三天两头能闻着肉味。
之后的事也顺利成章了。田老二一家去媳妇娘家走亲戚,田老蔫家的偷偷摸进屋里找到了放钱地方拿了钱还把灶房屋里吃食带上。
等一家人回来,田小园直接报了警。
乡下见公安那都是大事,一打听,嚯,遭了贼。
大过年的,谁家没点东西没点钱。等公安再一查,发现是当娘的偷到儿子家来。
上门的时候,田老蔫家的还梗着脖子不承认,被一唬,腿软认怂,“公安同志,这是我儿子,我拿儿子的东西怎么能是偷呢?”
对着田老二撒泼打滚,大吼道,“田老二你个鳖孙子,从老娘肚子里出来你现在要报警抓我,怎么不来一道雷劈死这个不孝子,我是倒了什么大霉啊。老天爷啊!”
“娘,你把东西还回来。”田老二被自己闺女媳妇调教着也和以前有了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