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会计平静的招呼人坐下。
“三叔,大队长,今天请你们过来给我做个见证,树大分枝,孩子们也大了,今个就把家分了,麻烦你们了。”
“没啥,老弟你是怎么个章程?”
三叔坐在中间,会计和吕婶儿在一侧,大队长在一侧,田家兄弟儿媳四人站在屋里,田杏站在吕婶儿旁边。
“老婆子,你把咱家钱拿出来点点?杏儿,扶着点你娘。”
等两人把放钱票的盒子拿出来。
“咱家这些年攒了些钱花销也大,一共三百二十块钱。”
听到三百多大队长眉头挑了一下,也不少了,田老蔫分家的时候一家子才几十块钱。
“你们兄妹三个每人拿一百,还有二十块我和你娘拿着,家里其他东西粮食碗筷你们兄弟俩分分,我们就跟着老大,杏儿一两年也出嫁了,就先和我们一起跟着老大,以后老二家每年给一百斤粮食五块钱。”
会计一条条说着,三叔和大队长点头,挺合适的,不偏不倚养老钱要得也合适。
“不行!”蒋霞的这一句惊呼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爹和娘凭什么跟着大哥大嫂不跟我们?还有杏儿一个女娃怎么和立学他们分的钱一样?那房子呢,大家分了家还住在一起和没分有什么区别?爹娘跟着大哥带着杏儿,那不就是只那我们一家三口分出去了吗?我不同意。”
三叔两人不懂,不想要老人互相推辞的见过,抢着要和爹娘一起的少有,“立学媳妇,那你是什么想法?”
“爹娘跟着我们过,一家要房子,一家多分点钱自己建房搬出去。”
田立学怒喝,“蒋霞,你够了!”
“吼我做什么?我想让爹娘跟着咱们过还有错了?也没谁规定只能跟着大儿子。还有家里你当老师赚的钱最多,分家的时候怎么还要给小姑子分钱?”
“好了。”会计把烟杆一敲,“我知道你意思了。那这样,咱们说分家就分得干干净净,我和你娘也不跟着老大了。”
蒋霞一喜,不等高兴就听到会计继续说。
“家里三百二十块钱,这两年先后给你们兄弟俩娶媳妇花了不少,现在这些钱,有咱们家多年攒下来的老本,有你娘在队里天天去做工发的工资,立学当老师八每个月,每个月给家里交五块钱就是四十块钱,但是你大哥天天下地干活也比你多干了好些年,这四十块钱,是充公一起算还是单独拿出来?”
“当然…”
“立学,我问你!你自己说!”会计打断蒋霞看向二儿子。
“爹,不用,给了娘就是给家里的,一起的。”田立学闷声说道。
“好,那就三百二十块钱,每家七十,拿出来一百盖房子。我和你娘我们不跟着老大也不跟着老二,我还没老到动不了我们自己能顾好自己,你们结婚都花了不少钱,就杏儿这么一个妹妹,她还没结婚,家里就你们三个孩子,既然是分家那就有她的一份。”
“她结婚的时候你们两个哥哥都过来搭把手就行。”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们兄弟两个,分了家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互相照应着来。”
“家里的房间修得多,我和你娘还有杏儿没出嫁前都要住在这。一百块钱自己在攒攒也能起房,你们兄弟俩,谁要房,谁拿钱?”
“我都行,爹你跟着我住我给你和娘养老。”田立山想和他爹娘住一起,老人年纪大了还是怕有什么好歹他作为长子咋能不给爹娘养老呢。
蒋霞:“爹!我们要钱。”
“行。”
三叔和大队长立了字条,确保没问题这家就算分完了。
之后几天,会计家分家成了大家闲余饭后的谈资。
田立学媳妇,闹这一出到底是话赶话赶鸭子上架还是早就有心现在爆发出来大家各有看法。
说起来还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田立学当了老师赚上钱,一个月十几块可比田立山下地赚得多,一个人赚的少一个人赚得多,都有自己小家不就有意见了吗?
“什么抢着和公公婆婆一起住要孝顺老人,还不是瞅着吕婶儿在厂里上工能挣钱。”有人一针见血。
“队里还有的闹,怕是想分家的更多了。”
经过这件事,家里能赚钱的不能赚钱的心里都打着算盘呢,凭啥我要扶贫让他们趴身上吸血,共苦的时候拧在一起有劲儿,同甘就要看付出多的人愿不愿意吃亏了。
不过只要上头老人心不偏得厉害,顾及名声,也能凑合着过。
蒋霞的名声自不用说,在队里家里老太太嘴里已经被翻来覆去各种嘀咕,一个外嫁过来的新媳妇,生了儿子气壮了,把家里闹得分了家,一个搅家精的名声跑不了。
蒋霞我行我素,分了家就开始张罗着批地基起房,拿着一个月十几块钱在乡下也过得滋润。